更深的鄙夷和厌恶,头也不回地离开?
这死寂持续了多久?
几秒?
还是漫长的一个世纪?
就在陈默的心脏几乎要在胸腔里爆裂开时,苏晚的声音响了起来。
那声音很轻,很轻。
轻得像一片羽毛飘落在深秋结霜的湖面上。
没有愤怒,没有鄙夷,没有质问。
只有一种近乎诡异的平静,平静之下,似乎压抑着某种更深的、难以言喻的波澜。
“你的眼泪,”她说,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像冰珠落在玉盘上,“流到我背上了。”
<陈默脑子里紧绷的弦,“铮”的一声,彻底断了。
所有的血液似乎瞬间冻结,又在下一秒疯狂地倒流回心脏,带来一阵窒息般的绞痛。
他像一尊被闪电劈中的石像,保持着那个双手悬空的姿势,僵立在原地,连指尖最细微的颤抖都消失了。
只有那空洞的眼窝里,泪水还在无声地、汹涌地流淌,滑过冰冷的脸颊,在下颌处汇聚,然后沉重地砸落在地板上,发出轻微到几乎听不见的“啪嗒”声。
她知道了!
她怎么可能不知道?
那滴泪水的触感,位置,还有他刚才失态的反应…任何一个微小的线索,都足以让她瞬间确认他的身份。
她根本…从一开始就认出了他!
那个“特意找过来”的电话,那些尖锐的、如同凌迟般的控诉,甚至她选择趴在这里,承受他指尖的触碰……这一切,都是她精心编织的网吗?
她在等什么?
等他崩溃?
等他亲口承认自己的懦弱和谎言?
巨大的震惊和一种近乎被剥光的羞耻感席卷了他,让他动弹不得,无法思考,甚至无法呼吸。
空气粘稠得如同凝固的沥青,沉沉地压在他的口鼻之上。
死寂再次笼罩。
这一次,比刚才更加沉重,更加令人窒息。
只有他压抑不住的、细微的抽气声,和眼泪不断滴落的声音,在寂静中显得格外刺耳。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几秒,也许是几分钟,时间已经失去了意义。
苏晚的身体微微动了一下。
她并没有如陈默预想的那样,愤怒地起身质问,或者带着鄙夷离开。
她只是保持着趴卧的姿势,极其缓慢地,抬起了自己的右手。
那只手,带着一种近乎小心翼翼的迟疑,先是摸索着,轻轻触碰了一下自己背上刚才被泪水滴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