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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外,贵妃宫灯已亮。
她对面坐着的,是一名黑衣人。对方低声说:“已派人接应顾将军,布在东墙外十里处。”
贵妃笑了:“沈如之压不住了。等他杀了顾行之,就是他被群臣弹劾之时。”
她慢慢取出那布上的画面——
上面浮现一幕:顾行之满身血,怀中抱着李小满,倒在破宫门前,背后火光冲天。
贵妃盯着那画,低语:
“李小满,若你能活着走出这局,我便认你为敌。”
……
地宫内,阿七重伤奔逃,顾行之接住他,见他手中攥着血淋淋的信纸,声音瞬间冷如冰:“她人呢?”
阿七喘着气:“困在宣德殿……将军快走!”
顾行之却将信一把扔进火盆:“她若不走,我焉能苟活?”
他转身往回走,脸上已无喜怒。
“此番,我要带她走,若天不许,那便杀出一个
二十二章·缝纫机下的真相李小满醒来时天色尚暗,屋外宫灯未灭,窗纸泛出柔白的光。她坐起身,手边多了一碗冷掉的菜粥,还有一枚折得整整齐齐的纸鹤。
她捏起纸鹤,展开,上头字迹细瘦:“缝纫机下有地道,往西北十五步。”
她心跳微乱。
昨夜,沈如之又一次留她在书房,虽不曾碰她分毫,却用眼神困住她。她本以为纸鹤系统只是她意识中偶尔浮现的错觉,如今竟也成了旁人传信的方式。
——缝纫机,仍在贵妃那处。
她将纸鹤藏入袖中,推门而出。日头已露,宫巷中巡逻的内侍已开始换班。
她披了件素袍,往内务府的方向行去。
半途却与宁嫔撞个正着。
“哟,小满妹妹这大清早去哪?”
宁嫔的声音温温柔柔,却总让人不安。她盯着小满腰间的香囊一眼,道:“你这香囊……与贵妃那件,可巧得很啊。”
李小满一怔,那香囊是阿七送的,用的却是宫中普通布料,并无特异。她轻声答:“是贵妃赏的。”
宁嫔笑了笑:“可不是所有赏赐都能收的。”
说罢,她转身离去,身后那群贴身宫女走得不紧不慢,却隐隐将李小满堵在墙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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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阿七从破庙中回来,眼神比以往更沉。
“将军还关着。”
“怎么?”李小满抬头,“你查到了?”
阿七点头:“是内务府库房有人供出,说将军私藏兵器、私传谍报。但我查了,都是假的。”
她沉默片刻,终道:“有人想置他于死地。”
“是沈如之。”她低声,“是他。”
阿七抿唇未言。
她盯着地上的一小堆草药,突然想起——
早些日子,缝纫机自行启动,缝出的布面上写着“断”字,后来她也曾见到一卷缝出的黄布上,绣着个“危”字。
她想起那纸鹤。
“去贵妃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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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妃那日方病愈,留在殿中刺绣,缝纫机被抬进了她寝殿,外头宫女不敢随意靠近。
阿七混入内务府,送香料进贵妃殿。
小满着青衣宫装,藏在香料箱中,被一并带入。
贵妃抚着缝纫机,目光微动。
“你来了。”
李小满从阴影中现身,目光平静。
“贵妃娘娘,那缝纫机,是您操控的吗?”
贵妃抬头,眼神毫无波澜:“不是。”
“那它为什么会动?”
贵妃轻笑,“世上不是每件事都要你知道的。”
小满顿了顿,道:“我要借它一用。”
贵妃抚着绣好的那幅“断情图”,低声:“它最近很乖。昨日才缝出新图,我还没解读。”
她转身,从下方柜中取出一张绢布,摊在小满面前。
“你瞧。”
那绢布上,竟绣出一行小字:
“顾行之将死。”
小满浑身一震。
贵妃眼中终于有了点怜悯的光:“你还要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