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卫。
这样的气度,在临安这种小城并不多见。
铺子里零星坐着的几个客人都下意识地噤了声,好奇地打量。
春芽有些紧张地迎上去:“客官,里面坐,吃碗梅花酪暖暖身子?”
玄青锦袍的男人没说话,目光在小小的铺子里扫了一圈,最后落在我身上。
我正低头整理灶台上的碗勺,感觉那目光沉甸甸的,带着一种审视的意味,让人不太舒服。
我抬起头,脸上带着面对陌生客人惯有的、温和却疏离的笑意:“客官几位?
请坐。”
他的目光在我脸上停留了片刻。
隔着几步的距离,帽檐下的阴影里,那双眼睛锐利得像鹰隼。
我的心,毫无预兆地猛地一跳。
一种极其荒谬的、几乎不可能的念头瞬间闪过。
不会的…怎么可能?
临安离京城千里之遥。
三年了。
我早已面目全非。
我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手指却微微蜷缩,指甲掐进了掌心。
他缓缓抬手,摘下了头上的斗篷帽子。
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毫无遮挡地出现在我眼前。
轮廓依旧深刻,眉眼依旧俊朗,只是褪去了三年前的意气风发,笼罩着一层挥之不去的阴郁和疲惫。
那双曾经盛满寒冰和疏离的眸子,此刻布满了骇人的红血丝,死死地、死死地盯住我。
像濒死的野兽锁定了猎物。
铺子里死一般的寂静。
春芽吓得捂住了嘴。
零星几个客人也察觉到了气氛不对,大气不敢出。
时间仿佛凝固了。
只有灶上小火煨着的梅花酪,还在咕嘟咕嘟地冒着细小的气泡,清甜的香气弥漫在僵冷的空气里,显得格外突兀。
江烬。
真的是他。
他怎么会在这里?
他怎么可能找到这里?
无数个念头在脑子里疯狂冲撞,最终都化为一片冰冷的空白。
我看着他,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褪尽了,只剩下一种近乎透明的苍白。
但我的腰背挺得笔直,没有后退一步。
三年市井生活的磨砺,早已将那个在王府里唯唯诺诺的影子碾碎。
“客官,”我的声音出奇地平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吃梅花酪吗?”
这三个字,像一把烧红的刀子,猛地捅进了江烬的心脏。
他高大的身躯几不可察地晃了一下,布满血丝的眼里瞬间掀起惊涛骇浪!
震惊、狂喜、难以置信、还有某种深不见底的恐惧和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