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到新的肺组织正以惊人的速度生长、延展、重新充盈那个小小的空缺。
主刀医生看着托盘里那片粉嫩的组织,又通过胸腔镜看着里面那几乎同步开始愈合、增生的创面,手抖得几乎握不住器械。
旁边监测生命体征的仪器上,我的指标平稳得没有一丝波澜,甚至比手术前还要健康。
每一次,墨廷枭都如同冷酷的监工,站在手术室观察窗后,或者直接站在手术台旁。
他那双深邃如寒潭的眸子,死死地盯着手术的每一个步骤,也死死地锁定着我的脸。
他似乎在捕捉我的痛苦、我的恐惧、我的崩溃。
但每一次,他看到的,都只有平静。
一种近乎麻木的平静,甚至……在那平静的深处,偶尔会掠过一丝极其细微的、难以言喻的……轻松?
或者说是……一种卸下负担后的释然?
随着次数增加,他眼神里的冰冷和掌控一切的笃定,开始被一种越来越浓重的、风暴般的困惑和某种被冒犯的愠怒所取代。
尤其是在那次肺叶手术后,他大步走到刚被推出手术室、躺在移动病床上的我面前。
麻醉还未完全消退,我有些昏沉,但腹腔内熟悉的蠕动感已经开始了。
他高大的身影笼罩下来,投下一片沉重的阴影。
骨节分明的手指带着冰冷的力度,猛地攫住了我的下巴,强迫我涣散的目光聚焦在他脸上。
“沈深,”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种被压抑的狂暴,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磨出来的,“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他锐利的目光像是手术刀,试图剖开我的皮囊,看清内里隐藏的怪物。
那眼神里,有探究,有厌恶,有强烈的不解,还有一丝……连他自己或许都未曾察觉的、被超出掌控范围的事物所引发的、原始的不安。
我被迫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英俊却无比冷酷的脸。
下巴被他捏得很痛。
混沌的意识里,海参滩的记忆碎片和眼前这张脸重叠在一起。
一股混合着荒诞和某种报复性的促狭念头涌了上来。
我努力聚焦视线,咧开嘴,对着他露出了一个极其虚弱、却异常清晰的、带着点迷糊的笑容。
麻醉的药效让我的声音含混不清,却足够他听清:“墨总……下次……要哪块儿?
提前……说一声……我……我先养肥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