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上面的字却小得可怜。
我强迫自己去看,但一夜未眠的疲惫、巨大的精神压力和对明瑞的担忧,让我的大脑像塞满了浆糊。
那些复杂的条款、免责声明、冗长的医学术语,如同天书。
“请问……这个……”我试图问那个护士,指着其中一条关于“极端罕见反应”的模糊描述。
护士只是冷淡地瞥了我一眼,指了指签名处:“时间有限。
主要条款在之前的协议里都涵盖了。
签这里。”
她的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催促。
时间有限。
老王的话又在我耳边响起。
明瑞在等我!
那十万块……我不能再节外生枝!
笔尖再次落到纸上,带着一种近乎自暴自弃的决绝。
我签下了自己的名字,甚至没有看清那具体是什么补充条款。
签完字,护士递过来一个小小的透明塑料杯,里面是两片淡蓝色的椭圆形药片,旁边还有一小杯清水。
“口服。
半小时后开始监测。”
我看着那两片小小的蓝色药片,躺在冰冷的塑料杯底。
它们看起来如此普通,如此无害。
老王说的“头晕恶心”似乎还在耳边。
十万块……明瑞的手术费……我深吸一口气,那浓烈的消毒水气味呛得我喉咙发痒。
没有犹豫,我仰头,将药片和水一同吞了下去。
药片滑过食道,留下一点微苦的余味。
“去那边坐着等。”
护士指向那群穿着同样蓝色罩衣的人。
我找了个角落的空椅子坐下,双手紧紧交握在一起,指尖冰凉。
药片已经吞下去了,身体暂时没有任何感觉。
我闭上眼,试图集中精神去想明瑞。
想他手术后康复的样子,想我们离开医院后要去哪里庆祝,想他答应过等病好了要带我去看的海……这些画面像微弱的烛火,在冰冷现实的狂风中摇曳不定。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准备间里的气氛压抑得让人窒息。
旁边一个中年男人开始不停地搓手,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
另一个年轻女孩则低着头,肩膀微微耸动,似乎在无声地哭泣。
突然,一阵极其尖锐的、仿佛要刺穿耳膜的蜂鸣声毫无预兆地在我脑中炸响!
“嗡——!!!”
我猛地捂住耳朵,但那声音并非来自外界,而是直接在我头颅内部轰鸣!
剧烈的眩晕感如同海啸般袭来,眼前的一切——冰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