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石沉大海,直到深夜才收到一句简短的“刚忙完,睡了”。
他开始失眠,盯着手机屏幕上迟迟没有回复的对话框,办公室惨白的日光灯管嗡嗡作响,像无数细小的蚊蚋啃噬着神经。
亲戚的“关心”无孔不入。
刘翠兰的电话成了另一种煎熬。
“向阳啊,小满在大幕可辛苦啦!
今天帮张家收苞谷,明天帮李家修屋顶,晒得跟黑炭似的!
你说你,在县里风吹不着雨淋不着,就不能多体谅体谅她?
电话也不主动多打几个?”
“她舅妈可说了,乡里那个大学生村官,人可精神了,开着小车,天天往乡政府跑,对小满可热心了!
你可得上点心啊!”
这些话语像细密的针,扎在陈向阳心上最敏感脆弱的地方。
他解释工作忙,得到的往往是刘翠兰一声意味深长的“哦”。
他试图跟林小满沟通,电话那头她的声音带着山风刮过的沙哑和不耐烦:“你又听我妈瞎说什么?
我跟那个村官就是工作关系!
你能不能别那么小心眼?
我这边忙得脚不沾地,没空跟你掰扯这些!”
信任的基石,在猜疑和疲惫的共振下,开始簌簌掉落碎石。
致命的暴风雨在一个台风过境的深夜降临。
狂风裹挟着暴雨,疯狂抽打着崇阳县的每一寸土地。
陈向阳刚在办公室值完防汛夜班,手机就疯狂震动起来,是他父亲老陈带着哭腔的嘶喊:“向阳!
快回来!
东洼那块地的稻子!
全被风刮倒了!
泡在水里!
再不抢收就全烂地里了!!”
陈向阳脑袋嗡的一声。
东洼那块洼地,收割机进不去,只能靠人力!
他抓起雨衣冲进瓢泼大雨中,摩托车灯在雨幕里劈开一道微弱的光。
田里一片狼藉。
金黄的稻穗成片倒伏在浑浊的泥水里。
老陈佝偻着腰,在风雨中徒劳地试图扶起几捆。
陈向阳冲过去,扑进冰冷的泥浆里,挥舞着镰刀,拼命地割、捆、往田埂上拖。
雨水模糊了视线,冰冷的泥水灌进雨靴,沉重的稻捆压得他喘不过气。
手指被锋利的稻叶割破,血混着雨水流下,也浑然不觉。
只有机械的动作,割、捆、拖……像个濒临散架的木偶。
就在他精疲力竭,几乎要栽倒在泥水里时,口袋里的手机尖锐地响了起来。
是林小满。
他哆嗦着沾满泥污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