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的名额分配下来,林小满所在的派出所恰好有一个支援偏远乡镇的名额。
“去咸宁大幕乡!
锻炼两年,回来就有机会转正!”
刘翠兰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兴奋,在饭桌上回荡,像敲响了一面锣,“小满,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比你当个辅警有出息多了!
妈托了人,指定让你去!”
她压根没看陈向阳瞬间苍白的脸。
林小满最初是犹豫的。
大幕乡比大幕村还要偏远,山高路陡。
她看着陈向阳沉默的脸,扯了扯他的衣角:“要不……我不去了?
跟领导说说?”
陈向阳咽下喉咙里的苦涩,挤出一个笑:“去吧。
机会难得。
两年……很快就过去了。”
他想起办公室老张的话:“年轻人,想往上走,基层经历是金子。”
他不能成为她的绊脚石。
送别是在沱沱河的老渡口。
初秋的河水带着凉意。
林小满背着鼓鼓囊囊的行囊,穿着洗得发白的旧外套,眼圈红红的。
“到了给我打电话。”
陈向阳把一包她爱吃的崇阳麻花塞进她怀里,又掏出一个小巧的、贴满卡通贴纸的移动电源,“山里信号不好,充电宝备着。”
林小满点点头,突然踮起脚,飞快地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像受惊的鸟雀,转身就跳上了那辆摇摇晃晃、开往深山的破旧中巴车。
尘土扬起,遮住了她用力挥动的手。
陈向阳站在原地,指尖抚过脸颊那点转瞬即逝的温软,心却像被那扬起的尘土裹住,沉甸甸地往下坠。
距离是冰冷的刀,闲言碎语是淬毒的刃。
最初的几个月,电话线还能勉强维系着滚烫的思念。
林小满的声音透过滋滋的电流传来,兴奋地描述着大幕乡的层峦叠嶂、山民的淳朴、她跟着乡干部翻山越岭做普查的艰辛与新奇。
陈向阳则跟她讲办公室的琐碎,讲又写了什么材料,讲领导的一句肯定。
然而,变化在细微处滋生。
林小满的电话渐渐少了,接听时也常带着掩饰不住的疲惫。
“刚跟村民开完会,嗓子都哑了……今天去抢险了,路塌了,走了十几里山路,脚磨破了……”她的世界被山洪、塌方、贫困户的诉求、繁杂的报表填满。
陈向阳的世界,依旧是文山会海,是揣摩上意,是谨小慎微的公文往来。
他发给她的关心短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