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涩的、不知加了些什么东西的汤药滑入喉咙。
吃饭时,也只挑些清淡的入口,吃得极少,胃口恹恹,一副被“惊吓”后精神萎靡、提不起兴致的模样。
更多的时候,我只是坐在窗边,望着庭院里那几株开得有些颓败的玉兰,眼神放空,不言不语,仿佛灵魂真的被抽离,只留下一具空洞的躯壳。
陆明修偶尔会来。
他穿着官袍,带着一身外面沾染的尘土气息,脸上总是恰到好处地挂着温存和“担忧”。
他会坐在我对面,用那种能溺死人的温柔目光看着我,絮絮叨叨地说些无关紧要的话——衙门里的琐事,京城新开的绸缎庄,或者他为我“特意”寻来的安神香料。
他说话时,眼神却像毒蛇的信子,在我脸上逡巡,捕捉着我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试探着我的“记忆”是否真的空白一片。
我安静地听着,偶尔在他刻意提到某些“旧事”时,茫然地抬眼,困惑地摇摇头,然后在他状似不经意地引导下,顺着他编造的“美好过往”懵懂地点头。
像一个被操控的、精致的提线木偶。
每一次扮演这无知顺从的角色,都像在吞咽带血的玻璃渣,五脏六腑都被割裂,痛得几乎痉挛。
但我必须演下去,演得天衣无缝。
我的沉默和顺从,无疑极大地取悦了他。
他眼底的戒备,随着我一次次“茫然”的回应,一点点消融,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掌控一切的、近乎残忍的得意。
他甚至开始在我面前,不再刻意掩饰他与沈玉柔那见不得光的联系。
<“……玉柔妹妹前日托人送了信来,说她身子已大好,只是思念你得很。”
一次午后,他放下手中的茶盏,状似随意地提起,目光却紧紧锁着我,“她总是这般心善,记挂着你的‘病情’。”
沈玉柔!
这个名字像烧红的烙铁,烫得我灵魂都在尖叫!
我握着茶杯的手指猛地一僵,指节瞬间泛白。
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将那几乎要破体而出的、毁灭一切的恨意死死压制住。
我缓缓抬起头,脸上依旧是那副懵懂无知的神情,只是眼底恰到好处地浮现一丝困惑和……努力回忆的痛苦?
“玉柔……妹妹?”
我喃喃地重复着这个名字,眉头紧紧蹙起,仿佛在脑海中艰难地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