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上却只懵懂地点点头,顺从地躺下,闭上眼睛。
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小小的阴影,遮住了眼底翻涌的、几乎要喷薄而出的冰冷杀意。
陆明修,沈玉柔,还有你们这些背主的奴才……以为我沈知微真的成了砧板上任人宰割的鱼肉了吗?
好戏,才刚刚开场。
重活一世,这具身体似乎比前世更加敏锐。
当陆明修自以为悄无声息地靠近我的房门时,那极其细微的、属于他衣袍摩擦的窸窣声,还有他刻意放轻却依旧显得突兀的呼吸声,便如同投入死水的石子,清晰地荡开在我的感知里。
我闭着眼,躺在床上,呼吸均匀绵长,如同陷入沉睡。
心,却在那一刻骤然收紧,冰冷而警惕。
他没有推门进来,只是停驻在门外。
隔着薄薄的门板,我甚至能想象出他此刻的模样——必定是微微侧着头,屏住呼吸,用他那双看似多情实则冷酷的桃花眼,透过门缝或窗棂的间隙,死死地窥视着房内,观察着床榻上那个“失忆”的、毫无威胁的妻子。
他在确认,确认他的猎物是否真的失去了利爪和獠牙,变成了他掌中一只可以随意揉捏的金丝雀。
门外那令人窒息的窥探持续了许久。
时间仿佛被拉长,每一息都像是在冰面上行走,稍有不慎便会坠入万劫不复。
直到那细微的、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满意气息的脚步声,终于缓缓离去,消失在走廊尽头。
我依旧没有动,甚至连眼睫都没有颤动一下。
直到确认那令人作呕的气息彻底远离,我才缓缓地、无声地睁开了眼睛。
黑暗中,我的眸光冰冷锐利,如同淬了寒冰的刀锋,再无半分之前的茫然与懵懂。
陆明修信了。
他信了我精心编织的谎言,信了我这头暂时蛰伏的猛兽,已经拔去了爪牙,变成了他棋盘上一枚可以随意挪动、甚至随时可以丢弃的棋子。
而这,正是我等待的契机。
白天,我是那个安静得近乎透明的“失忆”少夫人。
遵照陆明修的“好意”,我几乎足不出户,整日待在布置得华丽却沉闷的新房里。
春桃和另一个被陆明修安插进来的婆子寸步不离地“伺候”着。
她们的目光如同黏腻的蛛网,时刻缠绕着我。
我表现得异常顺从。
喝药时,眉头都不皱一下,任由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