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小…那夜里头的肉味儿怎么回事?
队里年底才分几两肉?
该不会是…截了公家的野味?”
“搞不好是投…投机倒把!”
风言风语在墙根灶头发酵,像腐烂的菜叶,爬满了令人窒息的味道。
终于,像一滴冷水炸进了滚油锅。
(三)院门被粗暴推开,撞在土坯墙上发出闷响!
生产队李队长一身洗得发白的旧中山装,脸色铁青得像抹了锅底灰。
身后跟着胳膊戴红袖箍的民兵连长赵国强,还有记工员老陈。
三人像一片骤然压低的乌云,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势堵在堂屋门口。
“林卫国!
出来!”
李队长声音不高,却像冰锥子,刺得人骨头缝发寒。
林卫国佝偻着身子出现在门口,挡在门槛前。
灶房里的王秀芬身体晃了晃,一把抓住身边的小梅,指甲几乎掐进女儿细瘦的胳膊。
林建国觉得心脏快从嗓子眼跳出来,口干舌燥,耳朵里嗡嗡作响。
“有人反映!”
李队长手指向黑洞洞的柴房方向,“你们家柴房里藏着违禁东西!
还搞歪风邪气吃肉?
严重违反组织纪律!
走!
把门打开!
让群众查清楚!”
空气瞬间凝固。
小梅被母亲抓得生疼,牙齿死死咬着下唇,眼泪在眶里打转,硬忍着没掉下来。
小宝懵懂地看着凶巴巴的陌生人,吓得往姐姐身后缩。
林卫国的脊背猛地绷紧,像一块风吹雨打多年的老石头,默默地、一步未退地挡在通往柴房的小径前。
民兵连长赵国强上前一步,伸手就要推搡林卫国。
柴房那扇破旧不堪的木门,像一个等待宣判的黑色陷阱,近在咫尺!
(四)就在赵国强的指尖即将碰到林卫国胳膊的前一秒——“队长!
队长!
请等等!
我说句话!”
一个急切的声音插进来。
社员王叔拨开围观的人群,几步冲到李队长跟前,一把拉住他的袖子,语速又快又低,像连珠炮:“队长!
老林家啥光景大伙门清!
林卫国干活是啥样,队里谁不服?
老黄牛一样!
家里穷得叮当响!
几个娃黄皮寡瘦!
这大伙儿都看在眼里啊!”
他压低声音,凑得更近,“那肉味儿…保不齐是咋回事!
前个儿晌午,他家小子建国在地里帮我拾掇水轱辘,您猜怎么着?
饿狠了!
脸煞白,腿一软栽沟里了!
差点没缓过来!
一个半大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