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饿得命都快没了,弄着点山里的野物…山猫兔子啥的,孩子嘴馋管不住,也算情有可原吧?
闹大了让人戳咱脊梁骨,说队里不近人情,见死不救,这不是往您脸上抹黑吗?”
他喘口气,眼角瞄了柴房一眼,声音更低:“再说了,就是几只兔子崽…就算是娃子瞎鼓捣,算啥尾巴?
算农副业!
上头那文件里也提过鼓励社员搞一点…对吧?
您高抬贵手!”
一席话连珠炮似的砸出来,有疾呼有低语,拉家常讲政策,揉进了人情道理。
李队长那张铁板一样的脸,在王叔急促的话语和恳求的目光中微微抽动。
他凌厉的视线扫过林卫国那张沉默倔强、沟壑纵横的脸,扫过后面王秀芬惊恐绝望、死死护住孩子的单薄身影,扫过林建国惨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和小梅脸上清晰的泪痕,最终落在了那摇摇欲坠的破旧柴房木门上。
短暂的沉默,重若千斤。
李队长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鼻腔里重重地“哼”了一声!
那声音带着极大的不悦,猛地甩开了王叔拉着他的手。
“林卫国!”
他不再看柴房,冰冷的眼神钉子一样钉在林卫国脸上,“管好你家崽!
这是严重警告!
集体财产,一根草籽都沾不得!
搞歪门邪道,再有下次——”他目光扫过噤若寒蝉的人群,包括墙头探头探脑的陈婶,“决不轻饶!
还要连坐!
都给我注意点影响!”
他狠狠瞪了周围一圈,猛地一挥手:“回去开会!”
带着两个同样脸色不善的队员,转身大步流星离开了院子。
沉重的脚步声砸在地上,也砸在每个林家人狂跳的心上。
(五)破院门被王秀芬抖着手插上木闩。
门闩落定的瞬间,她身体像被抽空了骨头,腿一软,整个人瘫坐在冰凉的地上,再也压抑不住,脸埋进膝盖,无声地剧烈颤抖起来,泪水汹涌而出打湿了粗布裤腿。
林卫国僵立着,沉默得像一尊石雕。
暮色四合,油灯豆大的火苗在王秀芬撕心裂肺的无声哭泣中摇曳。
小梅抱着母亲呜咽。
林建国喉头发堵,走到父母面前,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爸…妈…兔子是我偷偷养的…那肉…是一只生下来就快死的小兔子…我…我就是想…”他看向还在发抖的小梅,喉咙更紧,“小梅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