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感压过了本能的恐惧。
我推开门,重新坐在工作台前,强迫自己不去看那摊开的书页。
接下来的几天,我刻意放慢了工作节奏,只在白天、光线充足的时候进入修复室,并且尽量不去触碰那本邪典的核心书页,只处理一些边缘的加固工作。
我甚至主动和同事张工聊起工作压力,抱怨了几句这本古籍的棘手。
“邪性?”
张工推了推鼻梁上的老花镜,手里拿着放大镜仔细检查着一片刚补好的宋版书页,头也没抬,“做咱们这行的,什么‘邪性’没见过?
前朝禁书、巫蛊图册、陪葬的祷文……说白了,都是死物。
人心自个儿瞎琢磨,才最邪性。”
他语气平淡,带着一种见怪不怪的笃定,“那本《虚渊录》?
顶多是品相差些,墨里掺了古怪的矿物吧,年头久了显点异象不稀奇。
别自己吓自己,小陈。”
张工的话像一针粗糙的安慰剂,勉强注入我惶恐的心绪。
我扯了扯嘴角,试图挤出一个赞同的笑容,却感觉脸部肌肉僵硬得如同冻土。
他说的似乎有道理,那些墨迹的蠕动,或许真是某种特殊矿物成分在特定光线下产生的视觉畸变?
或者,仅仅是长期凝视复杂墨色图案引发的视疲劳幻象?
我努力把这些念头塞进脑海,试图覆盖掉那晚清晰得可怕的恐惧记忆。
然而,另一种更加具体、更加无法忽视的不适感,却开始在身体上悄然显现。
<起初只是偶尔的瘙痒,像被细小的蚊虫叮咬过。
位置就在左手小臂的内侧,靠近手腕脉搏跳动的地方。
我没太在意,以为是修复室干燥的空气或者接触某些化学药剂引起的轻微过敏。
我涂抹了一些常用的止痒药膏,但效果甚微。
那瘙痒感非但没有消失,反而如同附骨之疽,日夜不停地啃噬着神经,越来越顽固,越来越深入骨髓。
终于,在一个加班的深夜,我再次独自面对那本《虚渊录》。
强忍着不去看那些浓黑的墨迹,只专注于用极细的毛笔蘸取特制的浆糊,填补书页边缘的微小蛀洞。
手臂内侧的瘙痒毫无征兆地猛然加剧,像有无数细小的针尖在皮肉下疯狂攒刺,又像是无数只冰冷的蚂蚁在皮肤深处钻行啃噬。
“呃!”
我闷哼一声,手中的毛笔差点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