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片象征着我们被彻底碾碎的未来的碎纸屑上。
那一刻,她的身影在我模糊的视线里,仿佛正在一点一点地碎裂,融入这间冰冷、沉重、令人窒息的百年老宅的阴影里。
5 年离别心伤难愈我猛地转身,几乎是逃也似的冲出那间令人窒息的和室。
身后,沉重的木门在雨声中缓缓合拢,发出“咔哒”一声轻响,像墓穴的封门石落下,彻底隔绝了内里那令人心碎的呜咽和绝望。
冰冷的雨丝密集地打在脸上,和眼角涌出的滚烫液体混在一起,模糊了视线。
我踉跄着冲进那条幽深湿冷的巷弄,身后那扇沉重的黑漆木门,在我视线最后掠过时,已紧紧关闭。
那“咔哒”一声落锁的轻响,像一把冰冷的铡刀,斩断了所有残存的念想。
冰冷的雨丝瞬间浸透了我的外套,寒意直刺骨髓,却远不及心口那片被彻底掏空、血肉模糊的剧痛。
回到东京,项目收尾的日子像一列失控的火车,在麻木和机械的惯性中轰然向前。
我像一个被抽走了灵魂的躯壳,游荡在会议室、机房和公寓之间。
屏幕上的代码和数据流闪烁着冰冷的光,同事们兴奋地讨论着项目成功后的庆功宴和奖金,那些声音仿佛隔着一层厚厚的毛玻璃传来,模糊而遥远。
每一次呼吸都带着京都那间和室里线香的沉郁气味,每一次眨眼都闪过她跪在冰冷榻榻米上、被泪水彻底淹没的绝望身影。
那撕纸的“嗤啦”声,如同梦魇,总在深夜最寂静的时刻,毫无预兆地在耳边炸响,惊出一身冷汗。
离开日本的那天,羽田机场的天空阴沉得像一块巨大的铅板。
巨大的玻璃幕墙外,停机坪上各种型号的飞机起起落落,引擎的轰鸣声单调而空洞。
我拖着那个曾经装着《唐诗三百首》的行李箱,排在安检的队伍里。
广播里用日英双语播报着航班信息,声音甜腻而公式化。
就在即将轮到我时,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了一下。
屏幕上,跳出一个陌生的京都号码发来的信息。
只有短短一行字,没有任何署名:> 鸭川的水,会一直流。
保重。
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骤然停止跳动,随即又疯狂地擂动起来,撞得胸腔生疼。
血液仿佛瞬间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冻结成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