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鸭川的水……保重……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烙铁,烫在心尖最柔软的地方。
我猛地抬头,目光疯狂地在候机大厅攒动的人潮中搜寻,掠过一张张陌生的、行色匆匆的脸孔。
没有。
哪里都没有那个纤瘦的、苍白的影子。
只有巨大的落地窗外,铅灰色的天空沉沉压下,一架飞机轰鸣着挣脱地心引力,冲向那无边无际的、令人绝望的灰蒙。
我死死攥着手机,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仿佛要将那冰冷的金属外壳捏碎。
最终,只是颓然地垂下手臂,像一具彻底被抽干了力气的木偶,任由安检人员示意通过闸机。
身后,那片她存在的土地,连同那短暂得如同幻梦、却又痛入骨髓的时光,被厚重的闸门缓缓隔断。
飞机冲上云霄,窗外是翻滚的无垠云海,洁白,冰冷,空洞。
我闭上眼,泪水终于冲破堤防,汹涌而出,灼热地滑过脸颊,烫得皮肤生疼。
鸭川的水会一直流……流到哪里去呢?
而那个在鸭川边教我辨识浮世绘里的四季、肺里住着偷时间贼的女孩,被永远地留在了那片经纬交织的牢笼里,连同我们被撕碎的、未曾启程的未来。
6 银座重逢情已成灰五年。
时间像一把钝刀,缓慢而固执地切割着记忆。
那些惊心动魄的痛楚和绝望,被日常的琐碎和工作的洪流一层层覆盖、掩埋,逐渐凝结成心底一块坚硬、碰触不得的化石。
偶尔在深夜,或是在某个猝不及防的瞬间——比如看到一片飘落的樱花,或是听到一句模糊的日语——那块化石会骤然松动,尖锐的棱角刺破平静的表象,带来一阵短暂却尖锐的窒息感。
但很快,生活的潮水会再次涌上,将其重新覆盖。
这次来东京,是为了一个全新的项目启动会。
谈判异常顺利,与日方合作伙伴达成初步意向后,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
会议结束得比预期早,东京阴沉了一整天的天空,在傍晚时分竟然透出几缕稀薄的金光。
鬼使神差地,我没有立刻叫车回酒店,而是漫无目的地沿着银座熙攘的街道走着。
霓虹灯次第亮起,巨大的广告牌闪烁着炫目的光影,穿着考究的男女步履匆匆,空气里弥漫着高级香水和食物的混合气息。
五光十色的橱窗像一个个精心布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