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韦秋红秋红的其他类型小说《用四十年证明,懂事的女儿死得早:韦秋红秋红番外笔趣阁》,由网络作家“超人来了”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四十岁,在这个职场上,好像就成了原罪。精力不如年轻人,工资却比他们高,性价比太低了。1人事经理把她叫进去,说了一堆公司战略调整、优化结构的话,最后递来了辞退的通知书。她把通知书折了又折,塞进随身的旧帆布包里。走出写字楼,晚高峰的车流像一条奔腾的巨蟒,喇叭声、引擎声嘈杂地灌入耳朵。韦秋红觉得有些眩晕,她靠在一根冰冷的路灯柱上,深深吸了口气。她没有立刻回家,而是在附近的公园长椅上坐了很久。天色一点点暗下来,路灯次第亮起,昏黄的光线勾勒出她疲惫的侧脸。手机在包里震动了几下,掏出来一看,三个未接来电,都是家里的号码。她深吸一口气,回拨过去。秋红!你死哪儿去了?这么晚还不回来!饭都凉了!母亲张桂兰的大嗓门透过听筒传来,带着惯有的不耐烦。妈,我...
《用四十年证明,懂事的女儿死得早:韦秋红秋红番外笔趣阁》精彩片段
四十岁,在这个职场上,好像就成了原罪。
精力不如年轻人,工资却比他们高,性价比太低了。
1人事经理把她叫进去,说了一堆公司战略调整、优化结构的话,最后递来了辞退的通知书。
她把通知书折了又折,塞进随身的旧帆布包里。
走出写字楼,晚高峰的车流像一条奔腾的巨蟒,喇叭声、引擎声嘈杂地灌入耳朵。
韦秋红觉得有些眩晕,她靠在一根冰冷的路灯柱上,深深吸了口气。
她没有立刻回家,而是在附近的公园长椅上坐了很久。
天色一点点暗下来,路灯次第亮起,昏黄的光线勾勒出她疲惫的侧脸。
手机在包里震动了几下,掏出来一看,三个未接来电,都是家里的号码。
她深吸一口气,回拨过去。
秋红!
你死哪儿去了?
这么晚还不回来!
饭都凉了!
母亲张桂兰的大嗓门透过听筒传来,带着惯有的不耐烦。
妈,我有点事,马上回,韦秋红的声音有些沙哑。
什么事比回家还重要?
一天天的,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你弟弟冬强的事你问了没有?
人家女方又催了,彩礼钱到底什么时候能凑齐?
你这个当姐姐的,也不着急!
母亲的抱怨像连珠炮一样,轰得韦秋红脑袋嗡嗡作响。
知道了妈,我我回去再说。
她匆匆挂了电话,感觉胸口像压了一块巨石,喘不过气来。
弟弟韦冬强,比她小八岁,今年三十二,好不容易谈了个对象,女方要求在明城市区买套房子,再加二十万彩礼。
父母把这事全压在了她身上,觉得她工作多年,肯定有积蓄。
可他们不知道,她这些年的工资,除去房租、生活费,还要补贴家里,根本没剩下多少。
更何况,现在她连工作都没了。
韦秋红裹紧了身上薄外套,慢慢站起身,一步一步,朝着那个名为家,却让她越来越喘不过气的地方走去。
四十岁,未婚,失业,没钱,还要面对家人的埋怨和弟弟的巨额彩礼,她感觉自己像一叶扁舟,在生活的惊涛骇浪里,快要翻覆了。
2推开家门,一股混合着油烟和饭菜剩味的气息扑面而来。
客厅里,父亲韦建国坐在老旧的沙发上,吧嗒吧嗒地抽着烟,电视开着,声音很大,却没人看。
母亲张桂兰系着围裙,正在厨房收拾碗筷,嘴里还在不
停念叨着什么。
弟弟韦冬强则翘着二郎腿,坐在另一张沙发上,低头玩着手机,时不时发出一两声轻笑。
回来了?
死哪去了?
电话也不接!
张桂兰听到门响,立刻从厨房探出头,脸上没什么好脸色。
韦秋红没说话,默默地换了鞋,把包放在角落的椅子上。
问你话呢!
哑巴了?
张桂兰擦了擦手,走了出来,上下打量着她,怎么耷拉个脸?
谁欠你钱了?
我跟你说,冬强的事不是小事,女方那边又催了,说这个月底要是拿不出首付的钱,这婚就别想结了!
我们老韦家可丢不起这个人!
妈,我韦秋红刚想开口,想说自己失业的事,却被母亲打断了。
你什么你?
我知道你想说你没钱!
你都四十岁了,工作这么多年,手里能没点积蓄?
我们养你这么大,供你读书,现在是你回报家里的时候了!
冬强是你亲弟弟,他结不了婚,你脸上就有光了?
张桂兰越说越激动,声音也拔高了不少。
姐,你就帮帮我吧,韦冬强终于放下手机,抬起头,脸上带着一丝不耐和理所当然,那女的条件不错,这房子和彩礼是必须的,不然我这辈子就完了。
姐,你总不能看着我打光棍吧?
韦建国一直没说话,只是默默地抽烟,烟雾缭绕中,他的表情有些模糊。
但他偶尔抬眼看向韦秋红的眼神,也带着一丝期望和压力。
韦秋红的心一点点沉下去。
她张了张嘴,我失业了。
客厅里瞬间安静了下来。
电视的声音显得格外刺耳。
张桂兰愣了一下,随即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你说什么?
失业了?
韦秋红,你都四十岁了,怎么还能失业?
你是不是又跟人闹别扭了?
我早就跟你说,在单位要好好干,别耍脾气!
现在好了,工作没了,你弟弟的婚事怎么办?
我们老两口指望谁去?
不是闹别扭,是公司裁员韦秋红低声解释,声音里带着委屈和无力。
裁员?
怎么不裁别人就裁你?
还不是你自己没本事!
张桂兰的埋怨像针一样扎进韦秋红的心里,现在好了,工作没了,钱也没了,你说你活着有什么用?
四十岁的老姑娘,嫁不出去,工作也丢了,我们怎么养了你这么个女儿!
妈!
韦秋红的声音陡然拔高,眼眶瞬间红了,我怎么就没用了?
这十几年
我在公司怎么干的,你们不知道吗?
我每个月给家里拿钱,我自己省吃俭用。
你拿那点钱够干什么的?
家里吃穿用度,你爸看病吃药,哪样不要钱?
现在冬强结婚是大事,你就不能想想办法?
去借!
去求!
总之,钱的事你必须解决!
张桂兰根本不听她的解释,态度强硬。
韦冬强在一旁也帮腔,姐,你就别找借口了,赶紧想想办法吧。
实在不行,你把你那套小房子卖了吧,先把我的事解决了。
韦秋红猛地看向韦冬强,那是她用这些年所有积蓄,加上公积金贷款买的一个三十多平米的小公寓,是她在这个城市唯一的落脚点。
那是我的房子!
你的房子怎么了?
你一个姑娘家,要那么大房子干什么?
以后嫁了人,还不是要住男方家的房子?
先拿来救急怎么了?
张桂兰理所当然地说。
韦秋红只觉得一股血气直冲头顶,她看着眼前的父母和弟弟,突然觉得无比陌生。
他们只关心弟弟的婚事,只关心钱,却从来没有问过她失业难不难过,有没有钱吃饭,以后怎么办。
我不卖!
她咬着牙,挤出这三个字,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
你敢!
张桂兰气得跳脚,韦秋红,你翅膀硬了是不是?
我们白养你了!
你这个不孝女!
争吵声在狭小的客厅里回荡,韦秋红只觉得头痛欲裂。
她转身,抓起自己的包,拉开门,再次冲进了茫茫夜色中。
身后,是母亲尖利的咒骂和弟弟不满的抱怨。
街道上的灯火依旧辉煌,却没有一盏是为她而亮。
她漫无目的地走着,泪水模糊了视线。
3接下来的几天,韦秋红把自己关在那间小小的公寓里。
手机里,母亲的电话和微信消息不断,内容永远是催问钱的事情,语气一次比一次难听。
韦秋红只能把手机调成静音,躲在自己的小世界里,舔舐伤口。
但现实是残酷的,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
她需要钱,不仅是为了应付家里,更是为了自己的生存。
积蓄所剩无几,下个月的房贷还像一座大山压在她的心头。
她开始疯狂地投简历。
招聘网站上,适合她这个年龄和经验的职位少得可怜。
大部分招聘要求都写着年龄35岁以下,偶尔有几个不限制年龄的,要么是要求极高的管理岗位,她够不着;
要么是一些基础的、工资极低的文员工作,甚至不如她刚毕业时的待遇。
她硬着头皮投了出去,然后是漫长的等待。
偶尔有一两个面试电话,却让她更加心寒。
第一次面试,是一家小公司的行政主管。
面试官是个年轻的小伙子,看起来不到三十岁。
他拿着韦秋红的简历,上下打量了她几眼,眼神里带着一丝审视。
韦女士,你有十二年的行政经验,这很好。
但是,我们这个岗位,其实更希望招一个年轻有活力的,毕竟需要经常处理一些繁琐的事情。
可能还需要加班小伙子话说得很委婉,但意思很明确,嫌她年纪大,怕她体力不行,跟不上节奏。
我身体很好,加班没问题的,我以前在公司也经常加班。
韦秋红急忙解释,语气里带着一丝卑微。
小伙子笑了笑,没再说什么,只说回去等通知吧。
韦秋红知道,这多半是没希望了。
第二次面试,是一家大型超市的客服专员。
工资不高,工作内容也很简单,就是处理顾客的投诉和咨询。
韦秋红觉得,这个她肯定能胜任。
面试她的是超市的人事主管,是个中年女性。
她看了简历,又问了韦秋红几个问题,态度还算温和。
韦女士,你的经验是足够的,但是主管顿了顿,我们这个岗位,需要长期站立,而且要面对各种各样的顾客,有时候可能会受些委屈,你这个年纪能吃得消吗?
我能行!
我不怕辛苦,也不怕受委屈。
韦秋红急切地说,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主管点点头,让她回去等消息。
这一次,韦秋红等了三天,等来的却是一条冷冰冰的短信,您好,经过综合考虑,您不太符合我们的岗位要求,感谢您的关注。
希望一次次燃起,又一次次破灭。
韦秋红走在明城的街头,看着身边步履匆匆的年轻人,感觉自己像一个被时代抛弃的人。
她不明白,自己勤勤恳恳工作了这么多年,怎么就落到了这步田地?
一天下午,她路过一家家政公司,门口贴着招聘启事,招住家保姆,照顾老人,月薪五千。
韦秋红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走了进去。
她想,哪怕是做保姆,只要能挣钱,先度过这个难关也好。
接待她的是一个戴眼镜的中年女人,听了韦秋红的情况,上下打量
了她一番,摇摇头,大姐,我们这里招保姆,一般都要找那种手脚麻利、能吃苦的,最好是农村出来的,没那么多想法。
你这以前是坐办公室的,怕是吃不了这个苦,而且,雇主也可能不太接受。
求职路上的风霜,不仅冻僵了她的身体,更冷却了她的心。
家里的电话还在不断打来,每一次响起,都像在她早已伤痕累累的心上,再插一把刀。
4韦秋红的简历石沉大海,面试屡屡碰壁,带来的只有更深的挫败感。
她不敢再看母亲的微信和电话,那里面充满了赤裸裸的金钱索取和毫不掩饰的嫌弃,像一把把钝刀,反复切割着她本就脆弱的神经。
然而,逃避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这天傍晚,她刚回到小公寓,准备煮一碗最便宜的挂面充饥,门铃却响了。
透过猫眼看去,是母亲张桂兰那张写满怒气的脸。
她硬着头皮打开门,张桂兰二话不说,推门就闯了进来,目光像扫描仪一样在狭小的房间里逡巡,最后落在韦秋红身上,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韦秋红!
你翅膀硬了是不是?
电话不接,微信不回,你想躲到什么时候?
我告诉你,冬强的婚事不能再拖了!
女方说了,下周末之前必须把首付的钱凑齐,不然这婚就黄了!
你是不是想让你弟弟打一辈子光棍,让我们老韦家断子绝孙?
韦秋红看着母亲因为激动而涨红的脸,只觉得一阵无力,妈,我真的没钱了,我失业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看你就是不想管你弟弟!
张桂兰一屁股坐在唯一的椅子上,双手往大腿上一拍,开始哭天抢地,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女儿啊!
四十岁了嫁不出去,工作也没了,现在连亲弟弟的婚事都不管了!
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
不如死了算了!
她的哭声又尖又响,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吵得韦秋红头痛欲裂。
妈,你别这样,有事好好说。
好好说?
怎么好好说?
钱呢?
你把钱拿出来!
张桂兰猛地止住哭声,眼睛通红地盯着她,我告诉你,我今天来,就是问你要钱的!
你要是拿不出来,我就不走了,死在你这里!
韦秋红看着母亲那副撒泼耍赖的样子,心里一阵悲凉。
这就是她的母亲,在她最困难的时候,没有一句安慰,没有一丝关心,只有
无休止的索取。
我真的没钱,韦秋红的声音低得像蚊子哼,带着哀求。
没钱?
你这房子呢?
张桂兰的目光落在房产证的复印件上,那是韦秋红搬家时随手放在桌上的,把这房子卖了!
先把你弟弟的首付凑上!
这房子不能卖!
韦秋红立刻拒绝,这是她最后的栖身之所,卖了她就真的无家可归了,妈,你想想,我卖了房子住哪里?
我以后怎么生活?
你一个姑娘家,随便找个地方住不行吗?
先把你弟弟的大事解决了才是正经!
张桂兰蛮不讲理地说,我告诉你,这房子必须卖!
不然我就去你以前的公司闹,去你爸单位闹,让所有人都知道你这个不孝女!
韦秋红浑身一震,她知道母亲做得出来。
如果真的去闹,她以后在明城就真的抬不起头了。
妈,你不能这样她的声音带着颤抖。
我怎么不能这样?
我生你养你,让你卖套房子给你弟弟娶媳妇怎么了?
这是你该做的!
张桂兰站起身,走到韦秋红面前,几乎是指着她的鼻子,我给你三天时间,三天之内,要么把钱凑齐,要么把房子卖掉!
不然,我就让你在明城待不下去!
说完,张桂兰不再看她一眼,摔门而去。
房间里只剩下韦秋红一个人,空气中还残留着母亲刚才的戾气。
她无力地瘫坐在地上,泪水无声地滑落。
她感觉自己就像一头被圈养的牲畜,现在到了被宰杀的时候,家人要榨干她身上最后一丝价值。
那间三十多平米的小公寓,是她用十二年的青春和汗水换来的,是她在这个冰冷城市里唯一的温暖和安全感来源。
现在,连这最后的一点慰藉,也要被家人剥夺了。
她该怎么办?
真的要卖掉房子吗?
卖掉之后,她该何去何从?
窗外的天色彻底黑了下来,城市的霓虹透过窗户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影。
韦秋红抱着膝盖,蜷缩在角落里,像一个迷路的孩子,在无边的黑暗中,看不到任何希望。
她能感受到,自己心里有什么东西,正在一点点破碎,然后死去。
5三天,像三个世纪一样漫长。
韦秋红把自己关在公寓里,不吃不喝,只是一遍遍地看着房产证。
那红色的本子,曾经象征着她的奋斗和归宿,现在却成了催命符。
她尝试着再次联系以前的
朋友、同事,希望能借到钱,哪怕是一点点,先应付过去。
但现实是,成年人的世界里,谈钱色变。
更何况,她现在的处境,谁也不愿意伸出援手,生怕被拖累。
秋红啊,不是我不帮你,我家也有难处啊。
姐,我刚买了房,贷款压力大,实在没钱借你。
不好意思,最近手头紧。
电话那头,是各种委婉的拒绝。
韦秋红放下手机,苦笑了一下。
她能理解,谁都不容易,凭什么要求别人为自己的困境买单?
可是,她的家人,为什么就不能理解她一下呢?
第三天下午,母亲张桂兰的电话准时打了进来,语气冰冷而强硬,韦秋红,三天到了,钱呢?
房子准备什么时候卖?
韦秋红握着手机,手指冰凉,嘴唇哆嗦着,却说不出一个字。
不说话是吧?
好!
你等着!
张桂兰狠狠地说完,挂了电话。
韦秋红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她知道,母亲不是在开玩笑。
她赶紧穿好衣服,想赶在母亲去闹事之前回家阻止她。
当她匆匆赶到父母家楼下时,却看到了让她血液凝固的一幕,母亲张桂兰正站在楼道口,对着几个邻居大声哭诉,手里拿着一张纸,上面赫然是韦秋红的照片和个人信息。
就是她!
我的亲女儿!
韦秋红!
四十岁了不嫁人,现在连工作都丢了!
她弟弟要结婚,她一分钱都不出!
还住着那么大的房子!
你们说说,这是不是白眼狼?
是不是不孝女?
周围围了几个看热闹的邻居,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哎呀,怎么有这样的女儿啊?
就是,弟弟结婚是大事,帮衬一下也是应该的。
四十岁不结婚,工作也没了,难怪她妈生气。
那些议论声像一根根针,扎进韦秋红的耳朵里,刺进她的心里。
她只觉得一阵眩晕,差点站立不稳。
她冲过去,一把夺过母亲手里的纸,声音因为愤怒和屈辱而颤抖,妈!
你干什么!
你把我的脸都丢尽了!
张桂兰看到她,更加来劲了,一把抓住她的胳膊,使劲摇晃,你还知道丢人?
你知道丢人就把钱拿出来!
把房子卖了!
不然我今天就让你丢尽脸面!
我没有钱!
房子也不能卖!
韦秋红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挣脱了母亲的手,眼泪汹涌而出,那是我的房子!
是我唯一的家!
你们就非要逼死我
吗?
逼死你?
我们养你这么大,让你帮你弟弟一下怎么了?
我看你是铁了心不管我们了!
张桂兰坐在地上,又开始哭天抢地,大家快来看啊!
我生了个不孝女啊!
要逼死我啊!
周围的目光越来越多,越来越灼热,带着好奇、同情,更多的是鄙夷。
韦秋红感觉自己像被剥光了衣服,赤裸裸地暴露在众人面前,接受着最残酷的审判。
她再也受不了了,猛地转过身,拨开人群,疯了一样地跑开。
她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跑了多远,直到再也跑不动了,才瘫倒在一条无人的小巷里。
汗水和泪水混合在一起,浸湿了她的衣服。
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胸口剧烈起伏,感觉肺都要炸了。
巷子里阴暗潮湿,散发着一股难闻的气味。
韦秋红抬起头,看着头顶狭窄的天空,一片灰蒙蒙的。
她的人生,好像也跟这天空一样,失去了所有的色彩,只剩下无尽的灰暗和绝望。
母亲的哭闹,邻居的指点,弟弟的冷漠,父亲的沉默所有的一切,像一张巨大的网,将她死死缠绕,让她窒息。
她曾经以为,家是温暖的港湾,亲人是坚强的后盾。
可现在她才明白,在她的家人眼里,她只是一个可以被随时榨取价值的工具,一旦失去了利用价值,就会被毫不犹豫地抛弃。
韦秋红慢慢地蜷缩起身体,将脸埋在膝盖里,发出压抑而痛苦的呜咽。
那声音越来越大,最后变成了嚎啕大哭,撕心裂肺,仿佛要将这四十年来所有的委屈、痛苦、绝望,都在这一刻,彻底释放出来。
6那场在巷子里的崩溃大哭,耗尽了韦秋红所有的力气。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那间小公寓的,只记得浑身冰冷,四肢无力,像一摊烂泥一样倒在床上。
接下来的几天,她病倒了。
高烧不退,头晕眼花,喉咙肿痛得连水都难以下咽。
她想给自己倒杯水,却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房间里一片狼藉,空了的方便面盒和矿泉水瓶扔得到处都是。
手机还在断断续续地响着,是母亲的电话,她没有接。
她已经没有精力去应付那些无休止的指责和索取了。
她只想好好睡一觉,也许,睡过去,就再也不用面对这一切了。
意识模糊中,她仿佛回到了小时候。
那时候,家里虽然穷,
但父母对她还是很疼爱的。
她生病了,母亲会守在床边,给她煮糖水鸡蛋,父亲会笨拙地给她讲故事。
可是什么时候开始变的呢?
大概是她参加工作以后,开始往家里寄钱的时候吧。
父母的态度渐渐有了变化,从关心变成了理所当然的索取。
尤其是弟弟长大后,家里的重心就完全偏到了弟弟身上。
她成了那个泼出去的水,却又被要求源源不断地为娘家付出。
如果如果当初她没有那么懂事,没有那么早地承担起养家的责任,是不是今天的结局会不一样?
她是不是也能像其他女人一样,结婚生子,有一个属于自己的温暖小家?
可惜,没有如果。
高烧持续了两天,直到第四天,她才勉强退了烧,但身体依旧虚弱得厉害。
她挣扎着爬起来,走到镜子前。
镜子里的女人,面色蜡黄,眼窝深陷,头发枯黄凌乱,眼神空洞无神,哪里还有半分四十岁女人的样子,看起来像个五十多岁的老妪。
她苦笑了一下,用冷水洗了把脸,感觉稍微清醒了一些。
就在这时,手机又响了,这次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韦秋红本不想接,但鬼使神差地,她还是划开了接听键。
请问是韦秋红女士吗?
这里是明城中心医院,你父亲韦建国先生今天早上在家晕倒,被邻居送到了医院,现在在急诊室,情况不太稳定,请你尽快过来一趟。
电话那头,是医生冷静而公式化的声音。
韦秋红握着手机的手猛地一紧,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了,疼得她喘不过气来。
父亲?
晕倒?
情况不稳定?
所有的委屈、怨恨、疲惫,在这一刻似乎都被冲淡了。
不管家人如何对她,父亲始终是她的父亲。
她来不及多想,胡乱套上衣服,抓起仅有的几百块钱,跌跌撞撞地冲出了门。
赶到医院急诊室时,韦建国已经被送进了抢救室。
门口,母亲张桂兰正坐在椅子上,六神无主地掉眼泪,弟弟韦冬强站在一旁,皱着眉头,不停地看手机。
妈!
爸怎么样了?
韦秋红气喘吁吁地问,声音因为着急而有些沙哑。
张桂兰看到她,像是看到了救星,一下子扑了过来,抓住她的胳膊,哭得更凶了,秋红啊!
你可来了!
你爸他他突然就晕倒了,医生说说可能是脑溢血,正在抢
救呢!
这可怎么办啊!
家里本来就没钱,你弟弟的婚事还没着落,现在你爸又病倒了。
韦冬强也走了过来,一脸烦躁,姐,医生说要先交一万块钱押金,你赶紧去交了。
韦秋红愣住了,一万块钱?
她哪里还有一万块钱?
她身上只有几百块。
我没钱。
你没钱?
张桂兰立刻停止了哭泣,眼睛瞪得大大的,你怎么可能没钱?
你是不是又想骗我们?
你爸都快不行了,你还舍不得花钱?
你这个白眼狼!
我真的没钱了!
妈!
我失业了,房子也没卖,我哪里来的钱?
韦冬强也急了,姐,你赶紧想想办法啊!
不然爸怎么办?
我能想什么办法?
我跟谁去借?
韦秋红的声音里带着哭腔,你们以为钱是大风刮来的吗?
这些天你们只知道跟我要钱,有没有想过我有没有钱?
有没有想过我过得怎么样?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
救你爸的命要紧!
张桂兰哭喊着,你要是不把钱凑齐,你爸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没完!
抢救室的灯还亮着,像一个巨大的问号,悬在韦秋红的头顶。
一边是父亲垂危的生命,一边是分文皆无的绝境。
她看着母亲和弟弟那两张写满焦急和指责的脸,突然觉得无比讽刺。
在他们眼里,她永远是那个应该解决所有问题的人,却从来没想过,她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一个已经被生活压得喘不过气来的女人。
病痛的折磨,父亲的病危,家人的逼迫所有的一切,像一座座大山,沉甸甸地压在她的心头。
她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轻,意识越来越模糊,眼前的景象开始旋转、扭曲。
噗通一声,韦秋红再也支撑不住,直挺挺地倒在了医院冰冷的走廊上。
7韦秋红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白色的天花板,消毒水的味道,还有旁边仪器发出的规律的滴滴声,让她恍惚了一下,以为自己还在做梦。
你醒了?
一个冷漠的声音响起,是母亲张桂兰。
她坐在旁边的椅子上,脸上没什么表情,手里还捏着一张缴费单。
韦秋红动了动身子,感觉浑身酸痛,嗓子干得像要冒烟。
你爸暂时脱离危险了,转到普通病房了,张桂兰把缴费单扔到她床上,医生说,后续治疗还需要一大笔钱,你弟弟的婚事也不能再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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