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看着他白色的背影消失在晨雾中,我突然有种冲动——想追上去,想留住他。
但我终究没动,只是低头数着手链上的菩提子:一颗,两颗,三颗...三天后,我天没亮就爬起来,偷偷溜去了寒山寺。
受戒大典在日出时分开始,我想亲眼看着既白成为真正的比丘。
寺庙里人头攒动,我挤在香客中间,踮着脚往大殿里张望。
僧人们列队诵经,香烟缭绕中,我看见既白穿着崭新的袈裟,眉间朱砂红得耀眼。
老方丈手持剃刀,正要为他剃度。
我的心突然揪成一团——既白那么好看的头发,就要没了!
还有那点朱砂,会不会也被剃掉?
剃刀落下的一瞬间,寺外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一个浑身是血的家丁跌跌撞撞冲进来:“谢...谢老爷...小少爷他...”我心头猛地一跳,拨开人群冲过去:“我弟弟怎么了?”
”大宛马惊了...小少爷摔下山崖...”家丁哭得满脸是泪,“老爷让大小姐赶紧回去...”大殿里一片哗然。
剃度仪式被迫中断,既白快步走来:“我陪你回去。”
我们赶到山崖下时,父亲正抱着血淋淋的弟弟嚎啕大哭。
弟弟的一条腿以诡异的角度扭曲着,脸色惨白如纸。
“都怪你!”
父亲看见我,突然暴怒,“要不是你克死了你娘,又克你弟弟...”我如遭雷击,踉跄着后退两步。
既白一把扶住我:“谢施主,此言差矣!”
父亲根本不听,抱着弟弟就往马车上冲:“去县城!
找最好的大夫!”
马车绝尘而去,留下我和既白站在尘土里。
我双腿发软,跪坐在地上,眼泪大颗大颗砸进泥土。
“不是你的错。”
既白蹲下身,轻轻擦去我的泪水,“生死有命,与你何干?”
我抽噎着说不出话。
既白叹了口气,突然说:“剃度延期了。”
”啊?”
”方丈说,今日不宜。”
他指了指天空。
我抬头看去,不知何时聚起的乌云正沉沉压在山头。
回寺的路上,我们谁都没说话。
快到山门时,既白突然问:“饿不饿?”
我老实点头。
他神秘一笑,带我绕到寺后菜园,从稻草堆里扒出个油纸包:“昨天藏的。”
是两块麦芽糖,还带着稻草的清香。
我们坐在田埂上分着吃,糖球不知从哪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