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我后背的骨头硌得他掌心发疼。
他脱下僧袍裹住我,布料上还带着佛前长明灯的气味,暖烘烘的混着青松香。
“走。”
他牵起我冰坨子似的手,“看糖球去。”
5母亲去世,糖球在寒山寺养伤,我每天唯一的期待就是既白来化缘的时刻。
这天清晨,我蹲在后门石阶上,呆望着地上的蚂蚁等既白。
远远看见白色僧袍出现在巷口,我起身示意。
“糖球好些了吗?”
我声音还有些沙哑地问。
既白从袖子里掏出个油纸包:“它让我带给你的。”
打开一看,是朵用面团捏的小梅花,烤得金黄酥脆。
我咬了一口,甜丝丝的蜜糖在舌尖化开。
“糖球现在可神气了,“既白笑着说,“整天蹲在佛龛上,香客们都说它是菩萨座下的灵猫。”
我听得有些精神了,突然想起什么:“对了,你受戒的日子...三日后。”
既白的声音轻了下来,“受戒后就不能常来了。”
我的心猛地一沉,嘴里的甜味突然变得苦涩。
既白似乎看出我的难过,从怀里掏出串木珠手链:“给你。”
手链是用菩提子串的,每颗都刻着小小的莲花。
我戴在腕上,正好合适。
“想我的时候就数珠子,”他眼睛亮晶晶的,“数到十八,我就来了。”
我噗嗤笑出声:“骗人!”
“出家人不打诳语。”
既白双手合十,装模作样地念了句佛号,逗得我笑弯了腰。
正说笑着,前院突然传来一阵嘈杂。
我和既白对视一眼,悄悄摸过去看。
只见父亲正指挥下人往马车上装行李,弟弟穿着崭新的绸缎袄,趾高气扬地站在一旁。
“这是要去哪?”
我小声问路过的丫鬟。
“少爷要去县学读书了,”丫鬟撇撇嘴,“老爷把祖传的玉佩都典当了,就为给他买匹大宛马撑场面。”
我心头一刺——那块本该属于我的羊脂玉佩!
既白轻轻碰了碰我的手背,无声地安慰。
马车启程时,弟弟突然看见躲在廊柱后的我,得意地扬起下巴:“等我考了功名,这家里就什么都得归我!”
父亲哈哈大笑,亲自扶他上车。
马蹄声渐远,我死死攥着菩提手链,直到既白掰开我的手指:“别掐坏了。”
他掌心温暖干燥,让我冰凉的手指渐渐回暖。
远处传来寺里的钟声,既白不得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