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子老和尚,正在给母亲把脉。
既白小师父从袖子里掏出半块麦芽糖:“吃吗?”
糖块在阳光下晶莹剔透,我咽了咽口水,正要伸手去接,外头突然父亲的吼声:“谢挽棠!
死哪去了?”
父亲怒气冲冲地闯进来,看见我手里的糖,更是火冒三丈:“让你煮米汤,你在这儿偷吃?”
抬手就要打。
既白小师父突然挡在我前面:“谢施主,是贫僧给女施主的。”
父亲的手僵在半空,脸色变了又变,最后挤出一丝笑:“原来是温佛子...”转头狠狠瞪我一眼,“还不快去!”
我逃也似的跑出厨房,心脏“砰砰”直跳。
跑出老远才敢回头,看见既白小师父站在雪地里,白色的僧袍被风吹得飘飘荡荡,像朵开在寒冬里的莲花。
那晚我蜷缩在冰冷的被窝里,听着东厢房传来的欢声笑语。
弟弟的哭声,父亲的哄声,下人们的奉承声,热热闹闹地交织在一起。
而我这里,只有窗纸破洞处漏进来的月光,和手指上残留的一丝麦芽糖的甜味。
2弟弟周岁宴那日,整个谢府张灯结彩,热闹得像是要把屋顶掀翻。
我踮着脚站在回廊下,看着下人们忙前忙后地挂红绸。
厨房里飘来阵阵肉香,馋得我肚子咕咕直叫。
自从弟弟出生后,我已经很久没吃过一顿饱饭了。
“大小姐,别在这儿碍事!”
李管家一把将我拽开,“小少爷的抓周礼马上要开始了。”
正厅里摆满了物件:笔墨纸砚、金银元宝、小巧的官印...最显眼的位置放着祖传的羊脂玉佩,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父亲抱着弟弟走进来时,满堂宾客立刻安静下来。
弟弟穿着大红锦缎袄,脖子上挂着长命锁,胖乎乎的小手在空中乱抓。
“抓啊,乖儿子!”
父亲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抓个官印给爹看看!”
弟弟却扭着身子,一把抓住了角落里的一盒胭脂。
“这...”父亲脸色变了变,赶紧把官印往弟弟手里塞,“乖,抓这个。”
宾客们发出善意的笑声,七嘴八舌地打圆场:“小公子将来必定红袖添香!”
“风流才子也不错嘛!”
我躲在屏风后面,看着父亲把羊脂玉佩挂在弟弟脖子上。
那玉佩我认得,母亲说过等我及笄时要传给我的。
“爹,”我忍不住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