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血色褪尽,惨白得如同冬日的初雪。
握着书的手指,因为过度用力而骨节凸起、青筋毕露,指甲深深掐进书页里,将那深褐色的血污揉进指缝。
巨大的、无声的震颤席卷了她整个身体。
那不是哭泣的颤抖,而是灵魂被彻底撕裂、被猛烈撞击后产生的、无法抑制的生理性痉挛。
她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胸腔剧烈地起伏着,每一次吸气都像是吞进了滚烫的刀子,割得她五脏六腑都在抽搐。
“格格……格格您怎么了?
您别吓老奴啊!”
福伯惊恐地抬起头,看着云舒那副骇人的模样。
两个老嬷嬷也察觉不对,慌忙上前一步:“格格!
快放下那脏东西!
仔细污了手!”
“脏东西?”
云舒猛地抬起头,视线从那血书移向两个嬷嬷。
那眼神,空洞、冰冷、燃烧着一种近乎疯狂的火焰,看得两个见惯了风浪的老嬷嬷都心头一寒,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脏东西?”
云舒的声音陡然拔高,尖锐得刺破绣楼的死寂,带着一种歇斯底里的凄厉,“你们说这是脏东西?!”
她猛地举起那本沾着血污的《论语》,将那行用生命和自由写下的字迹狠狠怼到她们眼前,声音因极致的悲愤而扭曲变形:“看清楚!
看清楚了!
这是他用命换来的!
用他的前程!
用他的命!
换我的一个选择!”
她嘶吼着,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胸腔里呕出来的血块,“你们懂什么?!
你们懂什么是脏?!
什么才是真的脏?!”
“格格慎言!”
一个嬷嬷色厉内荏地喝道,试图上前抢夺那本书。
“滚开!”
云舒如同被激怒的母兽,猛地挥开嬷嬷伸过来的手,力道之大,将那嬷嬷推得一个趔趄。
她紧紧抱着那两本书,如同抱着溺水时唯一的浮木,身体蜷缩起来,剧烈地颤抖着。
她不再看任何人,只是死死地盯着扉页上那行字。
滚烫的泪水终于冲破了冰封的堤坝,汹涌而出,大颗大颗地砸落在深蓝色的书封上,砸落在那些深褐色的血污上,迅速晕开一片片深色的水渍。
泪水混着血污,在书页上洇开,模糊了那狂乱的炭笔字迹,也仿佛灼穿了她的掌心。
无声的痛哭席卷了她。
肩膀剧烈地耸动,喉咙里发出压抑到极致的、破碎的呜咽。
那哭声里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