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向我,眼里带着嘲弄:“温念,你运气不错,有人要你了。”
我没吭声,只是攥紧了袖子里的剪刀。
傅知川看了我一眼,突然说:“不是‘要’,是‘娶’。”
村长一愣:“啥?”
“我说,”傅知川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我要娶她,明媒正娶。”
那天晚上,傅知川推着自行车,带我去了他的住处。
说是住处,其实就是生产队废弃的仓库,墙角堆着发霉的麻袋,窗户漏风,但至少比破庙暖和。
他点起煤油灯,从木箱里拿出条干净的床单铺在木板床上,又翻出件旧棉袄递给我:“你先凑合穿。”
我没接,只是盯着他:“你到底图什么?”
他动作一顿,抬头看我:“什么?”
“你一个文化人,为什么要娶我?”
我冷笑,“别说你是菩萨转世,见不得人受苦。”
傅知川沉默了一会儿,突然从箱底抽出一本书,递给我。
《安娜·卡列尼娜》。
我愣住。
“读过吗?”
他问。
我摇头。
他翻开书页,里面夹着张泛黄的纸,上面写满了字,像是诗。
“我以前是教文学的,”他轻声说,“后来……出了点事,被下放了。”
我盯着那首诗,突然发现字迹很眼熟——和当年林姐姐偷偷塞给我的纸条一模一样。
“你认识林建军?”
我猛地抬头。
傅知川眼神变了:“你见过他?”
“他死了,”我哑着嗓子说,“两年前,张铁柱带人把他打死了,说他勾引良家妇女。”
傅知川的手指微微发抖,但很快又平静下来。
他合上书,轻声说:“睡吧,明天我去找村长开证明。”
我没动,依旧盯着他:“你还没回答我,为什么娶我?”
煤油灯的光晕里,他的侧脸显得格外清晰。
“因为,”他顿了顿,声音很轻,“你值得被当个人对待。”
第二天,村长家门口围满了人。
“傅知川要娶温念?
疯了吧!”
“听说他是‘有问题’的人,娶个二手货,倒也般配!”
我站在人群外,听着那些刺耳的议论,手指死死掐进掌心。
傅知川却像没听见一样,径直走进村长家,不一会儿,拿着张盖了红印的纸出来。
“走吧,”他冲我伸出手,“去公社领证。”
<我没动。
“怎么?”
他问。
我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