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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去看看!”
门被踹开的瞬间,我猛地举起瓦片——“叮铃——”一阵清脆的铃声突然从风雪里传来。
所有人都愣住了。
我抬头,看见一辆破旧的自行车停在庙门口,车把上挂着的搪瓷缸被风吹得叮当作响。
车旁站着个男人,高瘦,棉袄洗得发白,鼻梁上架着副断了腿的眼镜,用麻绳勉强绑着。
他看了我一眼,又看向那几个光棍,声音很平静:“几位大哥,这是要干啥?”
“关你屁事!”
领头的王癞子啐了一口,“这娘们是张铁柱家的,我们正要‘送’她回去呢!”
男人没说话,只是从车后座解下个布包,慢条斯理地打开——里面是把锈迹斑斑的斧头。
“巧了,我刚从林场回来。”
他掂了掂斧头,笑了笑,“要不,一起聊聊?”
王癞子脸色变了变,骂骂咧咧地走了。
破庙里又安静下来。
男人把斧头放回去,推着自行车走近几步,却没进庙,只是站在门槛外,从怀里掏出个烤红薯,放在地上推过来。
“趁热吃。”
我没动,警惕地盯着他。
他也没勉强,转身去收拾自行车上的东西。
我这才注意到,他车后座上绑着个旧木箱,箱角磨得发亮,像是常年奔波留下的痕迹。
“你是谁?”
我终于开口,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的。
他回头,镜片后的眼睛很温和:“傅知川,新来的代课老师。”
我愣住。
村里小学早八百年就黄了,哪来的老师?
他似乎看出我的疑惑,笑了笑:“村长让我来的,说村里缺个教娃娃认字的。”
我冷笑:“村长?
他恨不得全村都是文盲,好继续当他的土皇帝。”
傅知川没接话,只是从木箱里拿出个铁皮饭盒,打开,里面是半盒冒着热气的野菜汤,汤面上浮着几点油星。
“吃吧,”他说,“没毒。”
我盯着那盒汤,突然鼻子一酸。
五年了,没人给我一口热饭吃。
三天后,村长家。
“你要她?”
村长眯着眼,上下打量傅知川,“这女人可是张铁柱家的,你确定要惹这个麻烦?”
傅知川没说话,从兜里掏出张皱巴巴的纸,推过去。
村长展开一看,脸色变了:“你……你是下放的?”
傅知川点头。
村长盯着那张纸看了很久,突然咧嘴笑了:“行啊,反正张家也不要她了,你带走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