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钱,蘸着唾沫的手指头捻得飞快。
洞房是西厢的柴房改的,墙缝里还塞着陈年的麦秸。
张铁柱扯我腰带时,我咬了他手腕。
这口咬得狠,咸腥的血涌进喉咙时,他抄起门后的顶门栓就往我肋下捅。
“买来的母狗还敢咬人?”
他压在我身上撕衣裳,酒气混着口臭喷在我脸上,“老子今天教教你什么叫规矩!”
我数着房梁上挂着的腊肉,一共七块。
数到第三遍时,身下的稻草已经被血浸透了。
窗户外头,婆婆正跟人夸耀:“我家铁柱能干,新媳妇过门头晚就怀上才好咧!”
鸡叫头遍时,张铁柱打着呼噜滚到一旁。
我摸到床脚的剪刀,刀刃在月光下泛着蓝光。
就在我要往他脖子上扎的时候,外头突然传来“咚”的一声闷响。
“要死啊大半夜的!”
张铁柱骂骂咧咧起身,抄起顶门栓往外走。
我趁机把剪刀藏进裤腰,冰凉的铁片贴着皮肤,冻得我一哆嗦。
院子里,他家养的大黄狗正瘸着腿哀嚎。
狗脑袋上肿着个大包,旁边扔着块沾血的石头。
张铁柱抡起顶门栓就往狗身上砸:“叫你吵老子睡觉!”
“铁柱哥别打!”
墙头翻下来个黑影,我认出是知青点的林建军。
他手里攥着个破布袋,说话时眼睛一直往我这边瞟,“我、我来送温同志的嫁妆......放你娘的屁!”
顶门栓结结实实砸在林建军背上,他扑倒在雪地里,布袋摔出来两本红宝书。
张铁柱踩着书皮拧脚尖:“你们这些臭老九,还敢惦记老子的女人?”
我死死咬住嘴唇。
那根本不是红宝书——林姐姐说过,她们要送我套《赤脚医生手册》当新婚礼物。
现在书皮底下露出来的,分明是妇科常见病防治的插图。
“滚!”
张铁柱一脚踹在林建军腰眼上,转头冲我啐了口带血的唾沫,“贱货,明天再收拾你!”
等院子里彻底安静下来,我爬到雪地里摸那两本书。
插图页已经被撕得只剩半张,借着月光,我看见“妊娠期出血”几个歪歪扭扭的字,旁边画着个简笔小人跪在地上擦血。
——“温女士?
温女士?”
调解员敲桌子的声音把我拽回2023年,“关于房产抵押文件,您需要补充说明吗?”
我摸了摸棉袄内兜。
硬皮笔记本的棱角抵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