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远一点,再让我看见你靠近小默,我保证你们家吃不了兜着走。”
陈默母亲黑着脸重复了一遍“我保证”,随后将陈默拽出病房。
远去。
3.第二天早自习,班主任敲了敲我的课桌:“你眼睛发炎,换到后排和垃圾桶坐。”
陈默的座位已经空了,因为昨天的事。
他留下的修正液在桌面涂着半句没写完的“等我当医生,我给你爸治风湿,等我攒够钱就娶……”我抠着饼干盒边沿生锈的豁口,鼓起勇气和前排女生打招呼。
可她却极度厌恶:“别和我说话,我妈说你家穷得连校服都买不起,让我少沾晦气。”
她甩过来的马尾辫扫过我结痂的膝盖,那是昨天我和我妈在急诊室门口跪的。
体育课铃响时,我躲在女厕拆开父亲沾血的快递盒。
皱巴巴的化疗报告单躺在里面,费用栏用红笔圈着触目惊心的“自费项目”。
我摸着口袋里陈默给的硬币,听见班级里男生在走廊笑。
“陈默他妈刚给全班买了哈根达斯,说他下周转去国际学校,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照顾。”
“可就只有一个人没有……哈哈哈哈哈。”
……天台晾着的校服在暴雨里飘了一夜。
我光脚踩在积水里够衣架时,发现铁丝网上挂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贴满奥特曼的零钱。
化了的绿舌头冰棍黏在袋底,糖水流过陈默用马克笔写的“结婚基金”四个大字。
他又来了,偷偷将钱放在我的校服旁。
这些钱对于高昂的治疗费用而言,依旧是杯水车薪。
我爸躺在走廊床上输液,我攥着缴费单蹲在墙角。
护士敲着不锈钢托盘喊:“13床欠费了!”
“再宽限两天,求你了医生,我们是真的没钱了......”我妈翻出裤兜里粘着菜叶的零钱,苦苦哀求。
可就在这时,陈默和他母亲又出现了。
双目红肿的陈默被黑着脸母亲牵着。
五毛硬币滚到陈母擦得锃亮的皮鞋边。
陈母用纸巾包着脚尖踢开硬币,保温杯里飘出西洋参的味道。
我冲过去捡钱,听见陈母对我妈说:“管好你家丫头,别带坏我儿子。”
随后转头看向陈默,大声喊道:“看完了吗?
看完抓紧回去!”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陈默和他母亲就这样走了。
夜里病房熄灯后,我爸摸黑抓住我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