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这条腿废了，你妈捡菜叶子的钱...哎~”他喉咙里滚出闷雷似的咳嗽，“市重点别烤了，跟陈家孩子断了吧。”
我把脸埋进消毒水味儿的被单，听见临床家属在打电话：“重症监护室一天八千？
砸锅卖铁也得治啊！”
……第二天课间操，我被教导主任叫到办公室。
陈默母亲的香水味呛得我打喷嚏，桌上摆着印有外文的巧克力礼盒。
“听说你爸撞了人家的奔驰？”
陈默母亲指甲敲着礼盒上的丝带，“这盒糖抵你三个月早饭钱吧？”
我盯着地板裂缝，听见自己牙齿打颤的声音。
陈母突然抓起我手腕：“小默给你的破铁盒呢？”
我本以为她是为了要回铁盒，当我把铁盒交出去后。
“哐当！”
铁盒被砸进垃圾桶，她抽出湿纸巾擦手：“离我儿子远点，就你们这种人家也配接近小默？”
……下课后，我蹲在垃圾房翻找，保洁阿姨正在骂骂咧咧分类。
化了的巧克力粘在铁盒上，陈默存的硬币沾满馊菜叶。
我把硬币一颗颗抠下来，发现盒底还粘着张字条：“每天少喝豆浆，存钱娶小雨。”
放学时暴雨更大了，我抱着铁盒往家跑。
巷口停着辆搬家公司的货车，陈默从车窗探出头喊我名字。
“林小雨！！！”
下一刻，被他母亲一把拽回去。
车轮碾过水坑溅起的泥浆，把铁盒上的字条冲成了模糊的墨团。
回到家，我妈正在昏暗的屋里糊纸盒，听见我打喷嚏，摸出个塑料袋包着的馒头：“隔壁吴婶给的，快吃......”馒头早就凉透了，我咬到硬块时吐出了颗带血的乳牙。
我妈慌慌张张点起蜡烛查看，烛泪滴在铁盒盖的“婚”字上，凝成血痂似的红印。
空间仿佛静止，仅剩烛光闪动“明天妈去血站......”我妈突然捂住嘴，改口说：“妈找到夜班工作了。”
我半夜被抽泣声惊醒，看见我妈蹲在门外数钱。
零钞铺在膝盖上，沾着碘酒的棉签正在擦拭手臂的针眼。
“妈你别卖血......胡说！”
我妈猛地藏起胳膊，“这是打疫苗的！”
日子得过且过，一直到学校公告栏贴出市重点中学录取名单那天，我的名字被黑色马克笔涂成了脏疙瘩。
陈默的座位搬来了新同学，课桌里塞满进口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