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周二下午把展示会的消息说给工作室的人的。
林知夏正往马克杯里打奶泡,闻言手一抖,奶泡溅在围裙上:“复刻初遇?
你要把三年前冬天那档子事搬到展示会上?”
“对。”
我翻出压箱底的旧设计稿,纸页边缘泛着黄,“那天风大,我追着被吹跑的稿子跑过三条街,谢砚蹲在地上帮我捡,西装裤膝盖蹭得全是灰。”
小陈从裁衣室探出头,手里还捏着剪刀:“那我能布置成下雪的场景吗?
我老家有卖仿真雪粉!”
阿珍阿姨把熨斗往桌上一放:“胡闹,大夏天搞雪?
不如把当年的老石凳搬来——你俩初遇时蹲的那张,我记得在巷口五金店门口。”
她突然压低声音,“不过谢总这两天天天来送姜茶,今早还帮我搬了十包布料,要不让他来搭把手?”
我没接话,低头给谢砚发邀请函。
信封是我亲手挑的,米白色,摸起来像三年前他帮我捡稿子时冻红的指尖。
里面除了时间地点,还有一行小字:证婚人专属席位。
周四上午,谢砚的助理小吴送来回函。
信封拆到一半,一张便签飘出来,是他的字迹:“需要我穿西装吗?
或者……当年的白衬衫?”
布置现场那天出了小插曲。
小陈举着透明胶贴头纱吊牌,手滑把谢砚写的便签贴错了位置——原本该贴在头纱内侧的“我爱你”,现在歪歪扭扭地粘在裙摆上,反倒是原本要贴在角落的“谢谢你一直在我身边”,端端正正躺在头纱里。
“姐我错了!”
小陈急得耳朵通红,“我昨晚熬夜背流程,眼睛花了……”阿珍阿姨笑得直拍大腿:“错得好!
当年谢总追你,可不就是先谢后爱么?”
她捏着裙摆上的“我爱你”,指尖蹭过字迹,“你看这墨,晕开了一点,像不像他第一次说喜欢时发抖的手?”
展示会当天,巷口挤得水泄不通。
老石凳擦得锃亮,摆着两杯凉掉的奶茶——和三年前他攥在手里,说“需要投资吗?
我只要每周一起吃顿晚饭”时一模一样。
我穿着那身婚纱站在后台。
裙拖是谢砚改的,他说“轻一点,你力气小”;领口是他调的,他说“低一点,你锁骨好看”。
镜子里的人眼睛发亮,像极了素描本第一页那个趴在桌上睡觉的姑娘。
红毯铺到石凳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