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抖音热门的其他类型小说《枯骨遗音后续+完结》,由网络作家“好一颗大杨梅”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贞平三年春,师姐传信言明已找到神树建木。可她分明已死于去岁隆冬。带着满腹疑问,我按信中指引,寻至世外桃源村。恰逢那里正在筹备一场婚礼。鬼王娶亲。我扮作逃难的孤女,诱导他们选我作新娘。在纸扎的花轿里,我看到了师姐留下的血色绝笔。跑!!!1你见过能说会动的尸体吗?我面前就有一个。她咧着嘴,露出牙齿,半截舌头在里面晃荡。我估摸着,她应该是在笑。因为她的语气很和善。她拉着我的手,问:“妹子,外头兵荒马乱的,怎么就你一个人?你家里人呢?””蛆虫爬出她的嘴巴,掉在我的手背上。我没在意。视线越过半腐的身躯。通体乌沉的“建木”,高耸入云,连接天地。我想起信中说,自绝地天通后千年,建木再度出现于世外桃源村。很显然,这个地处东南的劳什子村,绝不可能是书...
《枯骨遗音后续+完结》精彩片段
贞平三年春,师姐传信言明已找到神树建木。
可她分明已死于去岁隆冬。
带着满腹疑问,我按信中指引,寻至世外桃源村。
恰逢那里正在筹备一场婚礼。
鬼王娶亲。
我扮作逃难的孤女,诱导他们选我作新娘。
在纸扎的花轿里,我看到了师姐留下的血色绝笔。
跑!!!
1你见过能说会动的尸体吗?
我面前就有一个。
她咧着嘴,露出牙齿,半截舌头在里面晃荡。
我估摸着,她应该是在笑。
因为她的语气很和善。
她拉着我的手,问:“妹子,外头兵荒马乱的,怎么就你一个人?
你家里人呢?”
”蛆虫爬出她的嘴巴,掉在我的手背上。
我没在意。
视线越过半腐的身躯。
通体乌沉的“建木”,高耸入云,连接天地。
我想起信中说,自绝地天通后千年,建木再度出现于世外桃源村。
很显然,这个地处东南的劳什子村,绝不可能是书中所说的都广。
所谓的世外桃源村,现下看来就是个死人冢。
至于“建木”,与其说是神树,倒不如说是墓碑。
当然,这些于我而言都不重要。
我更关心的是——眼前的这具腐尸,身上为什么会有师姐的气息?
一个已死之人,是怎么翻山越岭行至死人冢的?
又是如何提笔传信给我的?
2少时,我曾随性卜过一卦。
可惜卦象不太好。
解完卦的我脸色也不太好。
师姐看见了,过来问我怎么了。
我垂着眼,只说,帝星黯淡,十年后,恐天下将乱。
亦是她的死劫。
我下意识地隐瞒了这部分。
桃子熟了十轮。
贞平二年秋,黄河浪起,天灾人祸纷沓而至。
狼烟从南吹到北。
师姐得知消息后,一人一剑,决意下山济世。
我紧赶慢赶,终于在山门前截住她。
抿着嘴将一块玉牌塞到她手里。
那是我这十年里炼得最好的一个护身符。
我不善言辞,也知她去意已决,不可动摇。
只盼护身符能保她一命。
只要活着,我总会有办法救她的。
她很珍重地佩在腰间。
“谢谢你,阿绥。”
师姐早在当初就明白了我的未尽之语。
她看不懂卦象,但读得懂我的表情。
可她还是死在了贞平二年的冬天。
这世间向来生死难违,命数无常。
没什么不能接受的。
然而次年春天,有人假借她的名姓,传信给我。
我头一遭感到
了愤怒。
于是应邀而来。
来抓住那个假冒师姐的人。
3思绪归巢。
我垂着眼,流泪。
隔着手帕掐了个诀,覆在眼上。
所见终于正常。
趁着假哭换气的当口,我飞速给自己捏好一个新身份。
我说,外头都在打仗,弟弟被朝廷强行征兵,死在战场上,娘知道后一口气没上来,也死了,爹和我含着泪把俩人埋了。
乱军闯进村子,纵马踩平了新坟,要掳我去糟蹋,爹不肯,护着我被一枪捅死。
我一路逃到此处。
“可怜的姑娘,到了这儿就不怕了,有神仙护着咱。”
我心说,死人冢哪来的神仙?
面上仍旧戚戚。
她让我叫她张婶,笑吟吟地领着我进村。
“自打有了神仙庇佑,咱们村非有缘人不可入,那外头再怎么乱,也打不到这来。”
我压下嘴角的讥笑。
村口的障眼法聊胜于无,有点道行的、天赋异禀的都进得来。
难说是不是这死人冢挑口,专吃这类人。
放眼望去,家家户户都挂着红灯笼,喜气洋洋的。
颜色有些暗沉,也不太均匀,瞧着应是血染的。
我问村里是不是有什么喜事?
她盯着我,眼珠骨碌碌地转。
脸上笑意更深:“可不是吗,天大的喜事,神仙要娶新娘子!”
正经神仙可不会娶亲。
我趁机打听清楚相关事宜。
每个月月初,神仙都会从村民里选出一个适龄的姑娘,托梦给那户人家,告知自己将会迎娶某某。
先在那户人家拜堂,然后乘花轿去建木。
张婶笑眯眯地看我,十分满意。
我看她也满意。
安顿下来后,我借口熟悉环境,在村子里四处转。
村子离建木尚有一段距离。
越是靠近建木,师姐的气息便越浓。
这不是什么好兆头。
于是我起了一卦。
问的是师姐尸身在哪。
解完卦,我愣住。
她就在这里,无处不在。
我没忍住,骂了句脏话。
这破村子到处都是问题,索性就从这个神仙娶亲入手。
我不得不手动推一下娶亲的进度。
白天我到处跑,跟人攀谈,不出两三天,全村都知道了我是个好拿捏的孤女。
这日夜里,空气静谧,让我无端打起冷颤。
翻身下地,将窗子支起一条小缝。
满月下,院里人影攒动,齐齐地看着我的方向。
我不动声色地退回里屋。
第二天一早,张婶问我夜间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她手里还拎着只脖子折断的公鸡,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
我摇摇头,说自己睡得沉,又问发生了什么事?
她瞪着我,十分不甘心。
第三天,我就被绑了。
4和我要的结果差不多。
他们想拿我去顶原本要嫁给神仙的女孩。
我没吭声。
整个人呈现出抗拒的姿态。
见我不愿配合,人群里钻出个老太婆。
眼露精光,干瘪的嘴巴一张一合。
“丫头,你可想清楚了,这里外人进不来,你一个孤女便是死在这里也无人知晓。
“你活着也是嫁,死了也得嫁,倒不如选个舒服的方式。”
众人纷纷拿出武器,七嘴八舌地威胁我。
一眼扫过去,都是些镰刀、榔头、斧子。
现如今的正经神不会允许祭品是人,活的死的都不行。
而正不正经的邪祟,都会优选活人。
这死老太婆纯粹唱白脸吓唬我。
我佯装被吓到,惊恐地瞪着他们。
硬的来完,张婶适时地来软的。
老泪纵横地跪在我面前。
“姑娘,婶子就这一个女儿,若是她不在我身边,跟我天人永隔,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啊!
“你也是为人女儿的,肯定能理解婶子的,对不对?
婶子给你磕头了,求求你帮帮婶子吧!”
说实话,其实我也不是很关心,两个腐尸怎么天人永隔。
一群死人,围着我一个大活人,逼迫我去和一个不知道什么玩意的东西成亲。
这场景还怪好笑的。
我不动声色换了个舒服的姿势。
然后嘤嘤垂泪,失语一般摇着头后退。
张婶抹抹泪,面无表情地起身。
“那可由不得你了。”
说完就拿东西给我敲晕了。
死玩意下手没轻重,打得我的脑袋疼。
等到晚上,他们给我解了绳子,让我绣嫁衣。
来的人劝我:“姑娘,能被神仙选中,是你的福气。”
这福气给你要不要啊?
我哭着求她:“大娘,求求你放我走吧。”
大娘脸一板,把挎在胳膊上的竹筐往我怀里一塞,不再多言扭头就走。
我立刻收了表情。
竹筐里装的都是绣嫁衣要用到的东西。
我往外看了眼,门口特意安排了两个大骨头架子守着。
非常怕我跑路。
我翻出东西,翘着腿瞎缝,勉强缝出个人形。
针是弯的,线是硬的,布也是硬的。
一截一截的线,一块一块的布,全他爹的血染出来的红。
次日清早,张婶来验
收,看见成品低声骂了我一句。
转身叫来人,又给我绑住。
年轻一点的,拿着胭脂水粉给我上妆。
也是红的。
一股子腥臭味。
离得近了,对方身上的尸臭味直往我鼻子里钻。
上好妆,又有两个人上来抓着我给我套嫁衣。
最后蒙上一块斑驳血色的红盖头。
5成婚仪式也是颠七倒八。
先拜堂,后乘花轿。
仪式在子夜进行。
我是张婶带进村的,所以从她家出嫁。
满村人挤在布置好的喜堂里,阴森森地盯着我。
没人敢坐上位。
我抱着只死鸡,站在中央。
余光偷偷观察喜堂。
很简陋,蜡烛红的白的都有。
墙上没贴囍字剪纸,反而是用泥巴涂抹了几个歪歪扭扭的囍。
红烛燃过一半,手中的死鸡突然发出高亢的鸣声。
三声过后,死鸡化作一堆白骨。
从我指缝间滑落坠地。
人群沸腾起来。
他们高声喊着:“神仙满意了!”
“太好了!
我们有救了!”
随即从四面八方逼近。
黏稠的声音如潮水瞬息将我淹没。
“为什么不拜堂!”
“快拜天地啊!”
我曲了曲手指。
下一瞬,莫名的寒意窜上我的背脊。
烛火明灭间,不可抗拒的力量强压着我弯下腰。
他们又拍着手,笑着叫道:“礼成了!”
在一声高过一声的音潮中,我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
先前覆在眼上的法诀瞬息失效。
喜堂变坟冢。
厅堂悬挂的红花变纸花。
我被看不见的丝线牵引着起身,身侧不知何时已然站了一个人。
看不见身形样貌,修为倒是挺高。
难怪他们有恃无恐。
任谁都会着道,挣脱不能。
它抬手,我也被动地跟着抬手。
耳畔响起怪异的笑,随后我亦步亦趋地跟着它出门。
被人粗暴地塞进花轿。
不多时,轿身被抬起,摇摇晃晃的,干涸发硬的血盖头被晃掉。
轿帘被风掀起一角,吹进浑浊的空气。
狭小的视野中,群尸跟随两侧。
前方纸人吹响唢呐,喜乐震响天际。
我这才注意到,就连花轿也是纸扎的。
身体的控制权不在我手里,好在眼珠还能转动。
角落里躺着一块碎玉,灰扑扑的。
我睁大眼。
……它为什么会在这里?
没有人会比我更熟悉它,那是我亲手雕琢送给师姐的护身符。
月光垂落。
我终于看清了花轿里的样子。
熟悉的字迹写满内壁,一字一字逐渐
变得潦草不可认。
是师姐的字。
<她说,跑!
6我找不到其它与师姐有关的东西。
只好由着纸扎的花轿一路被抬到建木脚下。
干枯如树皮的手缠着一截红绸,竟也学着人的模样掀开轿帘。
然后我就被红绸拉了出来。
眼下这场景堪比百鬼夜行,群魔乱舞。
他们的头子干巴树盯着我,莫名其妙地桀桀桀的笑。
它说,“这个好,修为比上一个高,闻着更香。”
说话间,建木垂下树枝,将棺材放在地上。
我知道它的本体了。
个破小树苗子还敢冒充建木。
挣脱小树苗子的束缚很简单,但我想走完流程验证一下猜想。
人群里有人喊了声:“开棺!”
便有几人上前,合力抬起棺盖。
内里空空如也。
我皱眉。
如果终点在这里。
那她的尸骨又在哪里?
还是说,这样的棺材,树冠中还吊着很多?
不等我细想,身后忽然伸来一双双的手,将我推进棺内。
随着一声声的“入洞房”,棺盖重新合拢。
这是入的哪门子的洞房?
以天为盖,以地为庐吗?
黑暗中,失重感突然袭来。
我轻轻吐出一口气,随着呼吸的起伏,身体重新回归我自己。
这种程度的束缚,以师姐的修为挣开也是不在话下。
没道理她会折在这里。
我抬手摸着棺材内壁,上面凹凸不平,有点硌手。
像是人类抓挠出来的。
所以这里面关进来过人。
也许不止一个。
我后知后觉地发现,呼吸不知从何时开始变得有点困难。
和空气一起流失的还有灵力。
我意识到了什么。
这他爹的是个胃囊。
7我没心思继续猜这玩意到底是怎么消化食物的。
晃了晃手钏,直接给棺材炸开了。
树干摇动,发出痛苦的呜咽声。
底下的腐尸群呆愣好一会儿,终于反应过来,冲我嗷嗷叫。
树妖指使着本体垂下枝条,想困住我。
我灵活地穿行其中。
近距离接触树干,手几乎要被冻得失去知觉。
阴气重到这种程度,它消化掉的人远比我想象得要多。
然而,一个开了智、吃了人的妖,却没有招来天谴雷劫。
这很不正常。
除非在它背后还有人,替它规避了这一切。
我抬眼一扫,入眼是密密麻麻的悬棺。
风一吹,都直打晃。
我屏息凝神细细感应,然而这里面没有一个沾染过师姐的气息。
气息最重的地方反而是建木脚下。
我想不通,一个人,要怎么死才会气息遍布整个村子。
如果是被消化,再反哺给他们,才会出现这种情况。
但没有,这里没有储存过她的身体。
我忽然意识到,明明有更直接的手段,我却一直在绕圈子。
果然,人一旦被情感支配,就会失智。
“把这里砸个稀巴烂,你背后的人就会出现了吧?”
我知道它听得到。
果不其然,话音刚落,枝条就挥舞着朝我打来。
我没管,从怀里摸出一个铃铛。
轻轻一晃。
悬棺噼里啪啦,一个接一个的炸开。
其中有不少没消化完的,黏稠的血肉混着骨头,下雨一样往下掉。
被波及到断裂的枝条,截面流出的不是植物汁液,而是腥臭的、红色的血。
那一刻,树身震颤。
它狂怒着,尖叫着喊我的名字。
“商绥!
我要杀了你!”
我从未和这村子里的人说过自己的真名。
它不该知道我的名字。
我喜欢和蠢货打交道,因为它会自己坦白。
雷鸣般的怒吼声中,我一跃而下,手中继续摇铃。
铃声荡出的音波,让树冠里发出此起彼伏的爆炸声。
它捂着头,疼得满地打滚,根本没空抓我。
“你们这群蠢货!
给我抓住她!”
腐尸收到指令,动了起来。
他们以各种奇怪的姿势,龇牙咧嘴地朝我扑来。
“传说中,神树建木是沟通天地人神的桥梁,那个时候神可以随意下界。
“是谁将他们请下来的呢?
“那种人,在当时被称作巫。”
8在那个久远的年代里,人界和神界是互通的。
巫有请,神无所不应。
后有九黎乱德,人人皆可请神降福。
致使人间混乱,秩序崩坏。
于是颛顼帝下令砍断建木,自此绝地天通。
人神诀别,两界分离。
但巫的血脉却流淌至今。
仍旧能够与神沟通。
很不巧,在下正是。
……浑浊的空气被挤压。
铺天盖地的尸体腐烂的味道将我淹没。
他们张着嘴,争先恐后地想要分食我。
蛆虫爬满我的身体。
我却克制不住地笑出声来。
以师姐为引,诱我前来。
我才是最后一环。
一个炮制出来的虚假建木,只需要吞食掉能够与天地沟通的我。
就可以变成真正的建木。
知道我的名字。
清楚我是巫族遗脉。
还能够模仿师姐的字。
在这世上,绝无第二个人。
“师父,你从未见过降神吧?”
尸潮外,有一个人安安静静地站在那里。
是张婶。
她盯着我,神色晦暗。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开口是一个苍老的,男性的音色。
其实直到刚刚,我都不确定他是否真的在场。
可他太着急了。
一定要亲自盯着我死。
我说:“这不重要。”
他不会跑,我也不会停。
这很好。
我重新摇响铃铛。
以我为中心,爆开一团团血雾。
腐尸既不会痛,也不会畏惧死。
他们依旧遵循着指令扑向我。
施展的空间已经足够。
巫以舞降神。
每一步,每一次呼吸。
都完整的根植在我的血液中。
我踏起陌生的舞步。
“敬请朱雀神君——”随着最后一个音调落下,视野骤然开阔。
整个人轻飘飘的,仿佛飞在云端。
很奇妙的一种体验。
一声嘹亮的鸟鸣穿破天地。
与此同时,尸群中央的人倏然抬起头。
毫无疑问,祂在看我。
而师父则是痴迷地看着祂。
他甚至无意识地向前迈了一步。
祂问我想做什么。
我想了想,说,除了那个傻站着的女的,全烧了。
祂很好说话,也很开明。
“允。”
9祂只是抬抬手。
火就从地底盛开。
眨眼间就融化了腐尸。
建木也被烧成小小的一棵树苗。
男女老少的嚎叫久久不息。
朱雀神君屈尊放了把火,烧完就施施然地回去了。
师父骤然回神,叫声凄惨。
踉踉跄跄地扑向小树苗,瞪着我。
“蠢货!
你都做了什么!”
不等我开口逼问,他就破防自爆。
从捡到我的那一天起,他就在谋划这件事。
重建天梯,叩问天门。
为此他精挑细选了八个村子,挨个种下树。
然后他屠了村。
将村民炼成不人不鬼的怪物。
用他们的血肉,喂养他亲手种下的“建木”。
又在村口设下迷阵,吸引特定的那一类人——有功德的,有道行的,有天赋的。
无一例外,这些人最后通通都化作了“建木”的养料。
成为了他求仙问道途中的一块垫脚石。
他想用无数枯骨,堆出一条长生路。
他指着我,破口大骂:“我筹谋了这么多年,只差一步我就可以重新搭建天梯,可这一切都被你毁了!”
我不想听他逼逼赖赖,只关心师姐的尸体在哪。
闻言他一下就安静下来。
看着我,腐烂的脸上,露出一个近乎癫狂的笑
。
“你想知道平英在哪?”
平英是师姐的名字。
“我本念着师徒一场,想留她一个全尸的,偏偏她也是个蠢货!
“哈哈,她比你聪明,从踏进村子的那一刻起她就发现我了。
可她居然想要解救这里的人,说服他们反抗我,她是我一手养大的,怎么可以背叛我!”
他故意止住话头,观察着我的脸色。
见我面无表情,又激动地骂我。
“商绥!
你这个不知情不懂爱的怪物,连人都算不上!
凭什么能得到天道的眷顾!
凭什么比我更接近天!”
我皱眉。
不理解我的巫族血脉戳爆了他哪根肺管子。
我有点烦,一脚踩上他的喉咙。
“师姐的尸体在哪?”
他又沙哑地笑,像个破风箱。
他挥舞着双手。
“你不是算出来了吗?
她就在这里。
“平英想救他们,我偏要让他们打断她的每一根骨头!
她死前还在喊师父,央求我就此收手。
“她敢违抗师命,我就把她的血放干,浇灌建木,把她的骨肉磨成肉糜,洒在村里,她的魂魄被我打散,这一切都是她活该哈哈哈哈……”那一瞬间,耳朵嗡鸣不止。
世界失去了声音,我只能看到张张合合的骨头。
当我回过神时,我已经拎着铃铛,把他半个头都砸碎了。
他只是分出一缕意识,附着在这具腐尸身上。
他没有死。
仍旧在大笑。
“商绥!
是你害死了她!
是你!
“若非是你只在意她,我又怎会拉她入局!”
10他一直在刻意激怒我。
并试图给我洗脑,师姐是因为我才会死的。
他这是诡辩。
我一脚踩断了他的颈骨。
那张喋喋不休的嘴终于安静下来。
他跑得很快。
生怕被我追踪到。
生平第一次,我产生了强烈的,想要杀死某个人的欲望。
我忍不住闭了闭眼。
强行驱逐出胸腔中的怒火,让自己冷静下来。
驱不了一点。
天涯海角,我一定要抓到他。
他怎么对师姐的。
我就怎么对他。
按照他的说辞,他在各地种下的“建木”还有七个。
那七个地方,会源源不断地吞掉他选好的人。
我忍不住想,如果是师姐的话。
她会怎么做?
……她会一一找过去。
然后伐断“建木”,给枉死的魂灵念往生咒。
因为她是个烂好人。
她觉得她有常人没有的力量,就该匡扶救世。
很奇怪,我有点想师姐了。
还有点后悔,她下山那天,我没能好好和她告别。
我几乎可以算作是师姐带大的。
因此一众同门中,我和她的关系天然要亲密一些。
自打将我捡回去后,师父就一直云游在外。
平英不得不担起责任,照拂师门,管教师弟师妹。
还得带个喝米糊的我。
在我这里,她是师父,母亲,姐姐。
不同的身份,于我有不同的意义。
以至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都不知道要如何定义我们之间的关系。
当我问起时,她很自然地就理解了我的意思。
“我还是喜欢听你喊我师姐。”
明明相处了很久。
但真正回忆时,我却什么都想不起来。
我莫名有点难受。
控制不住地干呕起来。
11我又折回村里。
一寸一寸地掀,把整个村子都犁了一遍。
才终于将师姐的护身符拼好。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拼。
身体先于意识动了起来。
事后我又花了点功夫,弄来张舆图。
推出另外七个点很容易,圈好地方后,我快马加鞭回了趟师门。
回来找帮手。
凭我一个人天南海北地跑显然不现实。
他们都不太信,师父会做出这种事。
我反问:“为什么不会?
“衰老和权力都会唤醒人对死亡的恐惧,他自然就会想方设法地求长生。”
他们沉默了。
片刻后,有人试探地问我,“你要杀了师父吗?”
“不然呢?”
“可……他毕竟是师父。”
我知道他什么意思。
弑师有违伦理。
但是。
“关我屁事。”
他们瞬间炸开锅,三三两两地站出来,跟我说天地君亲师。
我拔出剑,指着舆图上我画出来的圈。
“他屠了八个村子,现在还在持续不断的杀人。
“你可以去和死人讲道理,我现在就能送你下去。”
三师兄拦住我。
他长长叹了口气,拍板决定按我说的做。
下山,砍树。
有他出头,还在犹豫的纷纷响应。
三师兄:“若是遇到师父……”我:“一个分身而已,打不过就加入,顺便告诉他,我在建京等他。”
我也不是要他们去送死的。
能活为什么不活。
三师兄笑我,“你也会开玩笑了。”
我抬眼看他,“平英是被师父杀的,因为师父觉得,师姐背叛了他。”
三师兄愣在原地。
我没管他,收拾好东西又下了山。
先前回师门的途中,我听人神神秘秘地说,朝廷组建了
一支不死军队。
效果奇佳,还收回了几座城。
即便如此,还是有男性——无论老少,被抓走充兵。
多半是被当做了耗材,用来补足不死军队。
我隐隐有一个猜测。
是师父的手笔,他就在建京。
于是我趁休息时,就地取材卜了一卦。
和我猜得差不多。
12建京城如今人人闭门不出。
王朝都城萧条至极。
我四处打听消息,奈何这里的人嘴一个比一个严。
没办法,我只好找路子买了点香,揣着就去了城外的城隍庙。
傍晚我如愿装了一肚子消息回来。
疯老头是五十年前出现在建京的。
那时他就已经是垂垂老矣,两鬓斑白的模样。
他将传说中的神树扶桑幼苗献予皇帝,说能保国祚绵延。
树苗刚种下时,彩凤鸣吟,七彩霞光漫天。
皇帝喜不自胜,大手一挥封他为国师。
而扶桑树现在就在国师府。
我趁着夜色翻进府,没怎么费力就找到了所谓的神树。
满建京城,唯一一棵,栽种在龙脉上的树。
看着只比寻常的树要高些,粗壮些。
延续国祚是假,偷取国运才是真。
看见“扶桑”的那一刻,我隐隐串起了整个故事。
疯老头种下“扶桑”,借机汲取龙脉,窃取国运,续命数十年。
只为能求得长生。
直到十七年前,他窥见了天门。
——捡到了我。
于是,他在八个方位栽下“建木”。
妄想祭我血肉,重连天地。
……我站在树下,活动肩膀。
砍树这事,一回生,二回熟。
龙气化作一团彩云重归于天时,疯老头匆匆忙忙赶来,鞋都没穿。
他最先看到的,是倒地的树。
然后才是拿着斧头的我。
我冲他笑:“我来杀你了。”
我还没抽走他的骨头,他就烂泥一样瘫在地上。
枯老的身躯更加衰败。
他连喊人的力气都没有。
只徒劳地抓着树叶,冲我发出意义不明的声音。
多半是骂我。
这世间道理,向来有借有还。
所以我问他:“我帮你还了不属于你的东西,你为什么不谢我?”
他不语,时而癫狂大哭,时而愤而乱叫。
我拎着斧头上前。
垂眼看着他。
然后割断了他的喉咙。
皱巴巴的皮肤下流出血。
一路淌向“扶桑”。
就像他过往浇灌“建木”那样。
13模糊透明的人影飘起。
他大概还以为,我会像之前那样拿他没办法。
我掐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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