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上了眼睛。
城北的老旧小区比记忆中更破败了,我望着租出去四年的老房子,突然觉得陌生。
租客叼着烟打量我:“再加七千,我连夜搬。”
他脚边堆着十几个外卖盒,墙上还留着晓雯当年亲手贴的淡蓝色墙纸——现在已经被油烟熏成了灰黄色。
深夜的快捷酒店里,我对着计算器按了半天:27万存款,完全够在郊区盘个修车铺,再掏点二手修车装备。
次日9点,苏州运来的家具带着熟悉的霉味抵达,搬运工抱怨着没有电梯时,我发现五斗柜上还留着去年台风天漏雨留下的水渍。
周六的午后,我在城北偏僻处找到间待转租的门面,生锈的卷帘门上还留着“老王汽修”的褪色字样。
签合同时,老板好奇的多看了我两眼:“小伙子看着不像干这行的。”
他不知道,邮局八年,我那辆老邮车都是自己修的。
周一早晨8:59,三辆黑色奔驰堵死了店门。
信托经理的鳄鱼皮鞋踩在机油污渍上,递来的文件袋散发着那天302里一样的松木香。
“按照约定,这辆大切诺基……妈的!”
我抓起扳手指向那辆大切,“原路拖回去!”
当我得知500万已打入账户时,我差点气到晕厥。
银行柜员办理退款时偷偷瞄了我七次,最后我当着她的面,把信托合同塞进了碎纸机。
又在微信通讯录划到“龙婷”,手指悬停了几秒:“告诉她,别再用钱恶心我”。
“OK”。
她的秒回让我胃部抽搐,像是她们一直在等我的反应一样。
11月11日10:18,“曲率引擎”汽修店开业。
阳光把崭新的招牌镀了层金边,几个老同事特意调休赶来,小桔寄来的花篮摆在最显眼位置,蝴蝶结上别着张卡片:“修车别忘了修修自己的脑子——欧林桔敬贺”。
正当我举起剪刀时,快递员挤过人群递来个烫金信封,林晓雯三个字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婚纱照的一角从没封好的信封里露出来——她穿着白色婚纱站在昏黄的沙滩上,丸子头上别着支画笔,日期就定在这个月的15号。
“老曲,剪彩啊!”
老周用扳手敲了敲我的安全帽。
剪刀落下时,彩带混着老方点燃的鞭炮碎屑漫天飞舞,我笑着接过大家的祝贺,喉咙里却像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