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疏影里,萧玄墨负手立在梅树下,玄色常服上绣着暗金蟒纹,在落雪映衬下格外醒目。
他见我穿着洗得发白的素色棉裙,连件像样的斗篷都没有,眉头微蹙:“碎玉轩的份例,朕会让内务府重算。”
“谢陛下关怀,”我福身行礼,睫毛上落了片雪花,“只是民女觉得,这碎玉轩的寒梅,倒比别处开得更精神些。”
我话里有话,暗指贵妃的打压并未让我屈服。
萧玄墨深深看了我一眼,忽然伸手拂去我肩头的落雪:“方才苏府的人去找你了?”
我心中一凛,面上却不动声色:“是父亲遣人送了些点心。”
我从袖中取出那枚梅花酥,递到萧玄墨面前,“陛下尝尝?”
萧玄墨接过点心,指尖触到我冻得冰凉的手指,眸色暗了暗。
他咬了一口,忽然笑说:“比御膳房的精致,只是……”他捻起点心碎屑,“这馅里掺了合欢花?”
我垂眸:“陛下好眼力。
合欢花安神,民女想着父亲年事已高,特意让厨房加的。”
我巧妙地将话题引导 “孝心” 上,避开了苏府真正的企图。
萧玄墨看着我被冻得微红的鼻尖,忽然解下自己的狐裘斗篷披在她肩上:“碎玉轩偏僻,晚上让李德全给你送些炭火。”
他的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我裹紧斗篷,狐裘的温暖带着淡淡的龙涎香,让我想起前世溺水时的冰冷。
我抬眸,正对上萧玄墨探究的目光,忽然福身说:“陛下,民女有一事相求。”
“说。”
“碎玉轩的洒扫宫女,能否容民女自己挑选?”
我想起今早给我送炭的小太监,袖口露出的半截红绳 。
那是苏清月惯用的标记。
萧玄墨挑眉:“你怀疑身边人?”
“不是怀疑,是谨慎。”
我直视着他的眼睛,“在这宫里,多一分小心,就能少一分危险。”
萧玄墨沉默片刻,忽然笑了:“准了。
明日起,碎玉轩的人事,由你自己做主。”
他转身走向梅亭,留下一道意味深长的背影,“记住,朕让你进这宫,不是让你做个任人拿捏的贵人。”
我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风雪中。
狐裘斗篷的温暖透过衣衫渗入骨髓,却驱不散我眼底的寒意。
我知道,萧玄墨这是在默许我清理身边的眼线,也是在试探我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