昂回来过，看她睡着了又悄悄出去了。
她摸着毯子笑了笑，这个老顽童，年纪大了反而更细心了。
她慢慢起身，走到书桌前。
桌上摊着喻昂的笔记本，上面密密麻麻记着各种事项：“周三护士量血压” “小桐周六来，准备棋盘” “提醒老婆吃药” “下辈子预订邬桐为妻”邬桐看到最后一条，噗嗤笑出声。
这个老傻瓜，昨天看电视讨论轮回转世，他还真记下来了。
她拿起笔，在那条下面写上：“同意。
邬桐。”
刚写完，门就被推开了。
喻昂风风火火地闯进来，手里还拿着个苹果。
“老婆！
我赢了两把！”
他得意地晃着苹果，“老王输给我的。”
邬桐摇摇头。
“多大年纪了，还这么孩子气。”
喻昂把苹果在衣服上擦了擦，递给邬桐。
“尝尝，可甜了。”
邬桐接过苹果咬了一口，汁水顺着嘴角流下来。
喻昂立刻抽了张纸巾递过去。
“血压怎么样？”
他问，突然正经起来。
邬桐指了指床头柜上的记录本。
“正常。”
喻昂拿起来仔细看了看，才放心地点点头。
自从邬桐去年那次小中风后，他就格外关注她的血压。
傍晚，两人照例去散步。
养老院的花园不大，但足够他们慢慢走上一圈。
喻昂拄着拐杖，邬桐挽着他的另一只手臂。
“桂花开了。”
邬桐指着角落里的那棵树。
喻昂凑过去闻了闻。
“真香。
比咱们以前小区那棵还香。”
走累了，他们在凉亭里休息。
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重叠在一起分不清彼此。
“老婆，”喻昂突然说，“你后悔嫁给我吗？”
邬桐惊讶地看着他。
“怎么突然问这个？”
喻昂挠挠头，白发在夕阳下泛着金光。
“就是突然想起来，年轻时候我挺混蛋的。”
邬桐笑了。
“是挺混蛋的。
饭前玩手机，饭后磨蹭洗碗，还老让我开车。”
喻昂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但是，”邬桐握住他的手，“我不后悔。”
喻昂抬起头，眼睛亮亮的。
“真的？”
邬桐点点头。
“虽然你幼稚、贪玩、有时候气死人，但...”她顿了顿，“你记得我所有的喜好，支持我每一个决定，在我需要的时候永远在。”
喻昂的眼圈红了。
他赶紧低头假装整理裤腿，偷偷抹了抹眼睛。
“老了还这么爱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