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月15日,永盛针织厂仓库租赁费用,经办人签字栏盖着模糊的私章,姓“陈”。
门铃在这时骤响,像催命符。
林小夏猛地转身,美工刀划破指尖。
猫眼外站着个中年男人,穿深灰色夹克,皮鞋尖沾着泥点——棕色,带金属搭扣。
“谁?”
她的声音比刀面还冷。
“林小姐,我是你母亲的同事,陈安。”
男人举起一张泛黄的工作证,塑料封皮映出走廊声控灯的昏黄,“下午医院旧址的事,是我发短信给你。”
雨声突然放大。
林小夏盯着他左手虎口的疤痕,月牙形,和自己掌心的旧疤位置一模一样。
母亲曾说那是年轻时被机器划伤的,可眼前这人的疤痕更像刀伤,边缘狰狞如蜈蚣。
“你怎么知道我住这儿?”
她没开门,手指悄悄按向手机通讯录里的“110”。
“你母亲出事前,总说要把老房子留给你。”
陈安从口袋里摸出烟盒,又像想起什么似的塞回去,“我没别的意思,就是觉得有些话,该让你知道了。”
走廊声控灯熄灭的瞬间,林小夏听见他鞋底蹭过地面的声响——向右移了半步,正对着猫眼的死角。
她屏住呼吸,看见男人从内袋掏出个信封,隔着门递过来,牛皮纸边缘露出半张照片,蓝白条纹是永盛针织厂的工服。
三秒后,声控灯重新亮起。
陈安退后半步,双手垂在身侧,夹克下摆被风掀起,露出腰间鼓起的块状物。
林小夏猛地拽过信封,里面掉出张泛银的合影:母亲站在车间中央,周围二十多个工人笑着看向镜头,只有她眼神惊恐,死死盯着镜头外,右手攥着枚纽扣——和纸袋里的那枚一模一样。
“这张照片……”林小夏的指尖划过母亲颤抖的指尖,“她在看谁?”
“看我。”
陈安的声音突然低哑,“那天是厂庆,我在给大家拍照,你母亲突然冲过来,说有人在她茶水里下了东西。”
他顿了顿,皮鞋在地面碾出细小的水声,“后来我才知道,她那时已经确诊肺癌,却不敢去医院,说有人会借机杀了她。”
窗外惊雷炸响。
林小夏注意到合影背景里的电子钟,时间显示14:07,而母亲的工牌上,退休日期是2019年10月1日,厂庆日是9月28日,三天前她刚拿到诊断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