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入更深的黑暗。
林小夏摸索着打开台灯,暖黄光晕里,诊断书右下角的编号突然刺痛眼睛——302-7,和昨晚梦见的数字一模一样。
她猛地想起母亲临终前攥着她的手,指甲几乎掐进她手腕:“小夏,别信……叮——”风铃突然作响。
她浑身肌肉瞬间绷紧,目光扫过飘窗。
那串贝壳风铃是去年旅游时买的,母亲说听见声音就像在海边。
此刻它们安静地垂着,玻璃珠在台灯下泛着冷光。
林小夏深吸一口气,闻到空气里浮动的铁锈味——和车祸那天一样,雨幕中混着血与汽油的腥甜。
她踉跄着扑向书桌,翻出母亲的遗物盒。
银色打火机还在,机身刻着“永盛针织厂留念”,这是母亲生前最宝贝的东西。
打开盒盖时,一张照片掉出来:年轻的母亲穿着工装,站在车间流水线前,身后戴眼镜的男人正往她手里塞什么。
照片边缘有褶皱,像是被反复揉皱又展平,男人的脸被指甲刮出三道血痕。
窗外惊雷炸响。
林小夏猛地抬头,看见玻璃上倒映着自己扭曲的脸,以及——窗帘缝隙里闪过的衣角。
她扑到窗边,只看见湿漉漉的梧桐叶在风中颤抖,楼下路灯把树影切成破碎的黑色手掌,正按在她的窗玻璃上。
床头柜的手机突然震动。
她猛地转身,屏幕亮起的瞬间,来电显示变成了“妈妈”。
那个存了二十年的号码,此刻像条吐信的蛇,在黑暗中扭曲着游向她。
“喂?”
她的喉咙发紧,几乎咬到舌尖。
“小夏,别怕。”
电流声里的女声清晰了些,带着医院特有的消毒水味,“去书房,保险柜第三层。”
咔嗒。
通话结束的提示音像根细针,扎进太阳穴。
林小夏盯着手机屏幕,直到它自动锁屏,映出自己苍白的脸。
书房保险柜是父亲的遗物,密码是她的生日。
母亲去世后,她再也没打开过。
密码锁转动的声音格外刺耳。
第三层抽屉里躺着个红绸布包,触感方正,像本相册。
打开的瞬间,她浑身血液仿佛凝固——里面是张婴儿脚印照片,姓名栏写着“苏晴”,日期是1995年3月12日,而她的生日是1994年7月。
后颈突然泛起凉意,像有人正隔着她的肩膀凝视照片。
林小夏猛地转身,只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