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出易闲的旧手机。
云相册里存着七百多张她的照片:便利店值夜班时翘起的发尾,医院走廊抱着化验单打盹的侧脸,每张都标注着拍摄时的血肌酐值。
最后视频定格在建筑工地,易闲对着镜头笑:“今天给小星的嫁妆攒到十万了。”
她冲回医院时,病床已经空了。
床头贴着便利店便签,字迹因手抖而扭曲:不要找我。
殡仪馆说眼角膜必须在六小时内移植,替我看看星星。
第九章 地铁站的时光胶囊阮星在早高峰地铁里穿梭,工作牌上“天文馆讲解员”的字样泛着冷光。
三号线换乘通道总有流浪歌手在唱《夜空中最亮的星》,她每天驻足听完才肯离去。
深秋的黄昏,她在自动贩卖机前看见熟悉的身影。
易闲裹着灰色羽绒服,正弯腰捡拾滚落的橙子。
化疗后遗症让他走路像踩棉花,却还记得她最爱喝这个牌子的果汁。
“遗体捐赠是骗我的?”
阮星堵住逃生通道。
易闲的假发被穿堂风吹歪,露出手术后蜈蚣般的伤疤。
他退后时撞翻保洁车,消毒液泼在两人裤脚:“你该去参加学术会议......为什么放弃治疗?”
阮星从他购物袋里抖落止疼贴和营养剂,“你以为躲起来就能当圣人?”
她突然撕开他的衣领,锁骨下的输液港结着血痂,“当年教我直面霸凌的人,现在却对病魔投降?”
易闲的呼吸器泛起白雾。
他摸出手机播放录音,是主治医师的声音:“骨转移引发病理性骨折,治愈率低于5%。”
身后大屏幕正播放天文馆宣传片,彗星划过他凹陷的眼窝:“我的星星应该高悬夜空,而不是被困在病房。”
阮星突然拽着他冲进地铁。
列车启动时,她将两人的手按在车窗上:“还记得初三逃课看日食吗?”
玻璃倒影中,她的眼泪坠入他消瘦的衣领,“你说过,再黑暗的时刻,只要等到下一个站台就有光。”
地铁穿越江底隧道,黑暗如潮水漫过车厢。
易闲在手机闪光灯里摸索她的无名指,套上一枚易拉罐环:“在当年的网吧后门捡的,比钻戒结实。”
他的吻落在她颤抖的眼睫,“等春天来了,我们去拍婚纱照。”
第十章 星河下的婚礼又是一年平安夜,天空中飘着细雪,天文馆穹顶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