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出猎户座星云。
阮星穿着医护送的白纱站在旋转星图下,易闲的椅缠满输液管,西装口袋里插着镇痛泵。
“根据广义相对论,”她调整望远镜焦距,“星光经过引力场会发生弯曲。”
屏幕显示土星环的实时影像,“就像有些人,穿越无数磨难才来到你面前。”
易闲的戒指是用透析管编的。
他念誓词时漏风的口齿惹笑宾客,直到大屏幕突然播放旧视频:二十岁的他在工地扛水泥,对着镜头喘息:“今天多搬五十包,小星的大学学费就攒够了。”
骨髓穿刺的疼痛在欢呼声中淡去。
易闲望着穹顶幻化的极光,想起某个暴雨夜的便利店。
那时他刚吐完血,却在监控里看见阮星踮脚整理货架,便觉得还能再活三个月。
午夜钟声响起时,阮星推着他来到天台。
暴雪不知何时停了,银河倾泻在易闲渐散的瞳孔里。
“看,”她将他的手按在心口,“星星落到我身体里了。”
易闲最后的手势是他们发明的暗语。
阮星在逐渐冰凉的掌心读到未说完的话:抛物线抵达顶点后,会变成守护你的卫星轨道。
翌日朝霞满天时,护士发现窗台落着两只交颈的千纸鹤。
风掀起病历本最后一页,有人用血样画了个笑脸,旁边标注:此处应有光。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