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他偷偷搜索“口腔癌”的科普视频。
护士来抽血时,他突然问:“殡仪馆骨灰盒最便宜多少钱?”
阮星摔碎了保温桶。
瓷片飞溅到透析机下方,她跪在地上捡拾时,看见易闲脚踝上未愈的烫伤。
工友说那是一年多前在工地食堂,有人嘲笑她是“收银台西施”,易闲把整锅热汤泼在那人身上。
“你以为这样很伟大?”
她攥着瓷片的手掌渗出血珠,“当年教我反击的人,现在却想当逃兵?”
易闲的瞳孔剧烈收缩。
他想起初三那年雨季,阮星举着全优成绩单在教室门口等他,却被混混堵在巷口。
当他抡起板砖冲过去时,少女竟先一步将书包砸在对方脸上。
碎玻璃划破她的手腕,血滴在成绩单上像朱砂批注。
回忆被透析机的警报声打断。
阮星扑过来按住他乱动的手臂,针头在皮肤上划出长长的血线。
她突然解开衬衫纽扣,露出锁骨下方狰狞的疤痕:“大二那年餐馆失火,我冲进后厨救人的时候,想的不是见义勇为。”
易闲的呼吸停滞了。
那道他以为是工伤的疤痕,此刻在晨光中宛如月牙。
“我是怕。”
阮星抓住他的手按在伤疤上,“怕如果死了,就再也见不到某个说要带我看星星的骗子。”
透析液在透明管道里循环,折射出细小的彩虹。
易闲用舌尖顶住漏风的牙床,忽然笑出眼泪。
他摸到床头柜下的素描本,翻到某页递给她——戴护士帽的阮星正在给病床上的自己喂药,窗外是浩瀚星河。
“昨天梦见的。”
他蘸着药水在空白处写,“下次化疗后,我们去看真正的星星。”
第七章 工地上的银河拆迁工地的探照灯刺破夜幕时,阮星正扶着易闲练习走路。
抗癌药损伤了他的运动神经,曾经扛着钢筋如履平地的双腿,现在走三步就要倚着碎石堆喘息。
“当心玻璃。”
易闲突然拽住她。
三十七层烂尾楼在月光下宛如巨大的骨架,他们坐在生锈的钢筋架上,远处CBD的霓虹像飘浮的星云。
阮星从保温杯倒出褐色药汁:“医生说这次验血指标......你看。”
易闲突然指向天空。
阴云散开的瞬间,盛夏银河倾泻而下,流星划过塔吊的轮廓,在水泥地上投出转瞬即逝的光痕。
他变魔术似的从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