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表,里面夹着张泛黄的照片——二十三岁的自己站在破仓库前,身后是二十一个满脸硝烟的弟兄。
断指轻轻抚过照片,最后停在右下角那个戴瓜皮帽的年轻人脸上——那是赵老四,当年他笑起来时,眼角还有颗泪痣。
“老兄弟们,”雷横对着天空喃喃自语,“咱们守了二十年的十六铺,现在要守更大的家了。”
第四章 药箱里的骷髅秋雨像把钝刀,没完没了地割着十六铺码头的铁皮屋顶。
雷横蹲在仓库角落,看着陈九斤带着工人往木箱里装填药品。
每箱盘尼西林的底层都垫着油纸,上面印着“山海义助”的字样——这是陈雪设计的抗日救援专用标识。
“九斤,这批药天亮前必须送到闸北。”
雷横敲了敲木箱,“听说鬼子在蕴藻浜修了碉堡,你让弟兄们绕小路走。”
陈九斤直起腰,揉着酸痛的腰眼:“放心,我亲自押车。”
他的中山装口袋里露出半截纸条,雷横眼尖,瞥见上面写着“老枪”两个字——这是陈九斤最近常提起的“爱国商人”,听说在法租界有间西药行。
凌晨时分,当车队驶出货栈时,雷横突然听见身后传来异响。
他转身用手电筒一照,只见墙角躺着只死老鼠,旁边散落着几包白色粉末。
捡起粉末的瞬间,他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冻住了——这是纯度极高的福寿膏,包装纸上印着“黑龙会制”的樱花标记。
“停车!”
雷横朝天鸣枪,车队戛然而止。
他撕开最前面的木箱,扒开上层的药品,赫然看见底层码放着二十多个黑色油纸包——打开一看,全是鸦片。
“横哥,这......这不是我们的货!”
押车的弟兄脸色煞白。
雷横没说话,掏出打火机点燃油纸,黑色的膏体瞬间腾起妖异的蓝烟,空气中弥漫起令人作呕的甜香。
陈九斤赶到时,正看见雷横用断指掐灭烟头,火星溅在他手背上,烫出个暗红的疤。
“是老四。”
陈九斤捡起地上的樱花包装纸,声音低沉,“他被关在地下室时,我见过这种纸。”
山海会的香堂里,赵老四被铁链锁在柱子上,却依然满脸不在乎:“雷横,你有证据吗?
再说了,就算是我干的,又怎样?”
他晃了晃手腕上的金表,“现在法租界的烟馆,十家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