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家卖我的货,工部局的探长每月拿我三根金条——你能把我怎样?”
雷横的断指按在赵老四的喉结上,慢慢加重力道:“你还记得小顺子吗?
就是当年在江边替你挡斧头的那个小兄弟。
他上个月在江北烟馆吸死了,死的时候手里还攥着半块发霉的饼子——和咱们当年吃的一模一样。”
赵老四的脸色终于变了:“那小子自己没出息......住口!”
陈九斤突然掏出勃朗宁,顶在赵老四太阳穴上,“当年在江面上,要不是小顺子把救生圈塞给你,你早喂了王八!”
他的手指在发抖,袖口滑落,露出小臂内侧的刺青——一朵凋零的玫瑰,周围缠着英文“LOVE”,只是“O”被划了道深深的刀痕。
雷横盯着那刺青,突然想起1912年那个雨夜,陈九斤刚加入山海会时,他曾问过这刺青的来历。
那时陈九斤说:“一个婊子骗了老子的钱,老子要让她一辈子记住我。”
现在看来,事情远没那么简单。
“九斤,你出去。”
雷横按住陈九斤握枪的手,“我要和老四单独谈谈。”
等所有人离开,雷横从怀里掏出张泛黄的纸,拍在赵老四面前:“这是你在日本正金银行的存款单,上面有你和黑龙会签的鸦片走私合同。”
他看着赵老四瞬间惨白的脸,继续说道,“你以为买通了银行经理,就没人知道?
告诉你,那经理是老子的人。”
赵老四瘫坐在地上,终于哭了出来:“横哥,我错了!
我就是鬼迷心窍,想着多赚点钱,让兄弟们都过上好日子......住嘴!”
雷横怒吼一声,“你赚的是断子绝孙的钱!
知道那些鸦片害了多少人?
上个月在贫民学校,一个孩子问我‘福寿膏是不是能让人变神仙’——你他妈就是活阎王!”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枪声。
雷横冲出去,只见陈雪浑身是血,手里抓着个染血的布包,身后躺着三个黑龙会杀手。
“雷叔,”她把布包塞进雷横手里,“这是从杀手身上搜出来的......”布包里是本黑色相册,第一页是张泛黄的合影:年轻的陈九斤站在中间,左边是斧头帮的刘三爷,右边是个穿和服的日本女人,三人脸上都带着诡异的笑容。
照片背面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