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响了。
是陈松的号码。
“嫂子。”
他声音很低,“我找到工作了,在物流园搬货。
哥让我谢谢你……要不是你把账算清楚,我还真不知道我妈偏心到这种地步。”
我扫完最后一排货架,抬头看见窗外的阳光。
风掀起超市门口的红条幅,照得我眼睛发亮。
下班回家时,隔壁张婶正蹲在楼道里择菜。
她抬头冲我笑:“小苏啊,你婆婆今天说头晕,蹲在厨房半天起不来,我扶她坐了会儿。”
我脚步顿了顿。
钥匙插进锁孔的瞬间,听见屋里传来周玉梅压抑的咳嗽声。
6.我推开门时,周玉梅正蜷在沙发里咳嗽。
她手里攥着半杯凉白开,指节泛青。
我换鞋的动静惊到她,抬头时眼底全是红血丝:“朵朵呢?”
“在幼儿园晚托。”
我把包挂在玄关,“张婶说您头晕?”
她没接话,咳嗽得更狠了。
我蹲下来帮她捶背,摸到她后颈全是汗。
“要不……去社区诊所看看?”
话刚出口,她突然往前一栽,额头重重磕在茶几角上。
“婆婆!”
我扑过去扶她,指尖碰到她手腕时像摸到块烧红的铁。
120的鸣笛声划破楼道时,我正攥着她的身份证跑下楼。
张婶追出来塞给我伞:“小苏,我帮你接朵朵!”
急诊室里,护士举着血压计冲我喊:“180/110!
家属呢?”
我翻周玉梅的口袋,只摸出张皱巴巴的老年公交卡。
手机在她裤兜里震个不停,屏幕亮着,备注“小松”的未接来电跳了七八个。
“先交住院押金一万五。”
护士把缴费单拍在我面前,“再不办手续耽误治疗,我们可不负责任。”
周玉梅蜷在推床上哼哼,听见“一万五”突然抓住我的手腕:“我没钱……小松上个月还跟我借了三千。”
她指甲掐进我肉里,“蘅蘅,你先垫着?”
我盯着她发白的嘴唇。
三年前她管我要十万块“诚意金”时,也是这副可怜相;去年朵朵发烧要住院,她骂我“乱花钱”时,也是这副嘴脸。
手机在口袋里震,是陈砚发来的消息:“妈怎么样了?
我马上到。”
我摸出手机扫码付款,刚输完密码,陈砚就冲进病房。
他额角挂着汗,攥着我的手腕往回拽:“你疯了?
她以前怎么对你的?”
“我没疯。”
我抽回手,“朵朵上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