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班里小朋友笑她没爷爷,她问我‘爸爸的妈妈是不是也不喜欢我’。”
我盯着心电监护仪上跳动的数字,“我不想让朵朵觉得,她爸爸是个不孝的人。”
陈砚的手慢慢垂下去。
住院那七天,我每天五点半起床。
超市早班请了假,给周玉梅熬青菜粥,用破壁机打南瓜糊——王慧教的,说高血压要低盐低脂。
王慧是社区志愿者,我求她来教两次饮食调理,她拍着我肩膀说:“小苏,你这是渡人也是渡己。”
周玉梅起初不领情。
我给她换输液贴,她别过脸:“小松小时候发烧,我整宿抱着。”
我给她擦手,她嘀咕:“小松最讨厌医院消毒水味。”
直到第七天,朵朵幼儿园开家长会,我跟护士长请了半小时假。
回来时,周玉梅正盯着床头柜上的照片发呆——那是我早上匆忙塞进去的,朵朵画的“妈妈和奶奶”。
她抬头看我:“你怎么没带朵朵来?”
“她怕医院。”
我整理她皱巴巴的被角。
“上次发烧住院,她攥着我的衣角说‘妈妈别不要我’。”
周玉梅突然不说话了。
她望着窗外的梧桐树,叶子被风吹得沙沙响,像极了朵朵翻绘本的声音。
出院那天,她坐在轮椅上拽住我的衣角。
阳光透过走廊窗户照进来,照得她鬓角的白发发亮:“蘅蘅,以前是我错了。”
她喉咙里像卡着片碎玻璃,“我不是不讲理的人,就是……习惯了护着他们俩。”
我没说话,把轮椅往树荫里推了推。
回家路上,陈砚把车停在银行门口:“我跟陈砚商量过了,以后家里开销走共同账户。
爸妈的医药费、生活费,你们兄弟俩平摊。”
他从后视镜看我,“你记的那个账本,我拍了照发给他了。”
陈松的转账短信紧跟着弹出来。
周玉梅坐在后排,手指摩挲着手机屏保——那是小松去年结婚时拍的全家福,她突然把手机收进包里:“以后……家务我来做吧。”
她声音轻得像片羽毛,“别太累你了。”
我握着方向盘的手顿了顿。
后视镜里,她正盯着我放在副驾的保温桶,那是早上给她装的小米粥,还冒着热气。
晚上收拾换季衣物时,朵朵举着拼图跑过来:“妈妈,奶奶说要给我缝个新书包!”
我笑着应下,转身看见周玉梅蹲在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