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晚我翻出记账本。
三年来的买菜小票、水电费单子、朵朵的学费收据,还有周玉梅手机里给陈松转账的截图——上个月刚转了五千,备注是“买新手机”。
我把这些复印件一张张摊在茶几上,又添了近半个月的明细:陈松的一日三餐、抽的烟、喝的饮料,连他前天让朵朵去便利店买的泡面都标得清清楚楚。
“陈砚。”
我递过去一张“家庭负担清单”,“你签个字,确认这些都是我出的钱。”
他盯着纸上的数字,喉结动了动:“蘅蘅,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知道。”
我指着“房贷”那一栏,“你只出这个。
剩下的,包括你妈贴补小儿子的钱,都是我在承担。”
门“砰”的一声被推开。
陈棠提着保温杯闯进来,马尾辫甩得呼呼生风:“哥,你真打算让我嫂子养一家五口?”
周玉梅从厨房冲出来:“你这丫头说什么呢!”
“说什么?”
陈棠把保温杯往桌上一放。
“妈,你给小松转钱的时候,知道我嫂子为了省五毛钱坐两站公交去批发市场买菜吗?
你让小松住朵朵的房间时,知道朵朵昨晚躲在沙发上写作业,铅笔都摔断了吗?”
陈松缩在沙发角落里抠指甲。
周玉梅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
“还有你。”
陈棠戳了戳陈砚的肩膀,“我嫂子图你什么?
图你公交司机那点死工资?
图你妈天天挑刺?
要不是看朵朵可怜,她早带着孩子走了!”
陈砚的脸涨得通红。
他突然站起来,把清单抓在手里:“蘅蘅,我签。
以后家里开销我跟你平摊。”
周玉梅急了:“你这是要跟你妈分家?”
“妈,是你先没把蘅蘅当家人。”
陈棠抱臂冷笑,“你再这样,我把工资卡都交给我嫂子管。”
空气安静了两秒。
陈松突然站起来:“那啥……我明天就找房子。”
周玉梅还要说什么,陈棠瞪了她一眼:“妈,你自己摸摸良心,这些年对我哥和小松一样吗?”
那天晚上陈松收拾行李箱时,周玉梅躲在厨房抹眼泪。
朵朵趴在我腿上喝着新买的牛奶:“妈妈,我的拼图盒找回来了。”
我摸着她的小脑袋笑了。
月光透过纱窗照进来,照在茶几上的清单上,那些数字像小旗子,插在我守了三年的阵地上。
三天后我在超市理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