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来,手里握着一支黑色水笔。
他俯身在她掌心写字。
——“我想重新学会爱,可以吗?”
她眼睫轻颤,视线落在那行字上,却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他一日一日来,讲绘本、擦药、喂她喝汤。
她安静听,安静看,却始终不再开口。
三个月后,她抱着孩子走出医院。
他赶来时,阳台上只有一件她的白衬衫,被风吹得飘起落下。
他追到门口,她却未回头,只递出一张纸。
是听力评估报告——恢复良好。
原来,她听得见,只是选择不听他说的每一句。
他跪在楼道口,纸在风里翻动,他像失去了整个世界。
她抱着孩子走进车里,目光平静。
车窗落下,她最后一次看着他。
“你说要学会爱——可是你太晚了。”
7林念在南城定居,换了号码,断了往昔所有联系。
她带着孩子住在海边,一间画室,一间卧室,还有窗外不止的浪声。
她重新签约了一家海外画廊,作品频频展出,署名依旧是那个匿名账号。
那幅《醉影》成了当季艺术季的焦点,被誉为“冰河上燃烧的火”。
她知道,那是他。
也是她唯一还想记得的他。
孩子一岁那天,海风带来邮差,送来一封没有署名的信。
她拆开,纸上只有几句话,熟悉的笔迹:“你的画,我一幅不落地收藏。”
“你离开之后,我才学会看。”
没有落款,信纸却微微有墨香,她知道,他开始画画了。
也许是为了靠近她,也许只是为了懂得她。
那夜她睡得极沉,梦见初识那年,他第一次对她笑:“林念,画我一幅像样的肖像好不好?”
她笑了,笔一挥,他的脸却消散成灰。
陆辞深的世界也在改写。
他裁撤了三分之一的合约部门,只留一句话:“别让纸写死了人心。”
他偶尔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看着远处那栋曾经属于她的画室,窗帘半掀,像某种未尽的对白。
“未名”,那个被她取下来的名字,成了他胸口唯一的温热。
他每月寄去一封信,不署名,不请求,只记录自己如何学习“成为一个父亲”。
他在信中写:“我怕自己给不了她幸福。”
“但她不该用命去换一句我爱你。”
春去秋来,林念从未回信。
直到那年冬天,她带着未名参加一个海边写生活动。
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