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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躺下,把头埋进薄毯里,眼睛一直睁着。
疯子不疯。
她只是被这地方拆开、揉碎、再拼好,然后让所有人以为,她疯了。
7 1. 7 自杀女孩的录音笔我第一次听说“她”的时候,是在第十五天。
黄毛跟我讲,说以前有个女孩在这儿升得最快,来不到两周就成了“内勤”。
“她姓姜,好像叫姜妍。”
黄毛说,“人长得白净,讲话带点城里腔,特别乖。”
“然后呢?”
黄毛耸耸肩:“后来就跳楼了。
厂里说是精神不稳定。”
“尸体处理了?”
“据说是送回家了。
但那时候车间停了两天,消毒、清理,封口得严实。
我们那批人都不让靠近。”
我没说话。
姜妍,是我前世死之前,在“无监控区”听见名字最多的人。
那时一个保安说:“那个也不老实,最后还不是自己跳的。”
我花了两天时间,把姜妍之前住过的床位打听出来。
靠窗第二排上铺,早就被清空,床板上用钢丝刷刮出一块痕迹。
没人愿意睡那张床,大家都绕着走。
宿舍里有规定,死过人的床,不能让新人用。
“晦气。”
我趁中午人少,假装找东西,把那张床铺掀开。
床垫下是空的,但木板下有一道裂缝,贴了透明胶。
我撕开胶带,伸手进去。
指尖碰到一个小瓶子和一个塑料袋。
瓶子里装着几粒白色的药,有防潮剂,是避孕药。
塑料袋鼓鼓的,我拉出来,是一个带线的老式录音笔,底部贴着纸条。
我把录音笔揣进裤腰里,装作什么都没发现,回到床上。
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戴上耳机,打开录音笔。
嘈杂的电流声过去十几秒后,一段低低的对话响起来。
——“厂长,我能不能不去?”
——“你觉得你还有选择?”
——“我不是那个意思……”——“你不是陪谁,你是陪公司。
客户满意了,我们才有饭吃。”
——“可是……”啪的一声,像是桌子被拍了。
——“你不配说不,除非你想死。”
接着是椅子拉动的声音,还有女人轻轻的哭声。
——“乖,笑一个,别让人觉得我们态度不好。”
录音戛然而止。
我盯着天花板,手心一片冰凉。
第二天凌晨,我趁宿舍安静,把录音笔拆开,用随身携带的小刀把后壳撬开。
我把录音芯片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