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语气竟然出奇地温顺,“车我安排好了,司机不干涉你行程,但……必须汇报定位。”
温意眉头皱起:“你是在监控我?”
“不是监控。”
他顿了顿,“是克制。”
“你凭什么以‘控制得少一点’来换我原本该有的自由?”
“我没有凭什么,”他忽然笑了一下,带着点破碎的神情,“我只是尽量活得不那么像疯子,这已经是我最大的让步。”
他这句话,让温意一时间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她看着他,忽然觉得,他不是不想控制,而是真的不会。
这个男人,从小到大都习惯了掌控一切,所有的安全感都建立在控制之上。
对他来说,“放手”比“死”还难。
她忽然想起三年前的某一天治疗。
她问:“如果有一天,你爱的人要离开你,你会怎么办?”
他反问她:“她为什么要走?”
“可能是不爱你了,也可能……只是累了。”
他沉默了许久,最后只说了一句话:“我会让她知道,只有我才会一直不离开她。”
现在想来,那不是誓言,是警告。
温意深吸口气,冷静地看着他:“我出去一整天,如果你敢追来,我永远不再见你。”
他点点头:“好。”
她走出门时,感到背脊一凉。
不是因为害怕他追来,而是因为他真的没有追来。
这种不追,才更令人不安。
因为她知道,他正在“学着不伤她”。
可这种学习,是以巨大的压抑、扭曲与自我克制换来的。
就像一个病人,试图让自己不去碰毒药——不是靠治愈,而是靠死死忍住。
而这种忍耐,迟早会失控。
她知道,越是平静的表面,越可能藏着即将爆发的暗流。
第六章 你看,我也会疼雨是从黄昏开始下的。
温意站在画廊门口,撑着伞,望着街边车流发了会儿呆。
今天是她重回心理中心工作的第二周,白天她见了一位重度焦虑症患者,对方因为男友突然失联三天而彻底崩溃。
她一边安抚患者情绪,一边不由自主想起裴寒川。
她也曾离开过裴寒川三天。
三天后她回来,发现家里所有玻璃都被砸了,整整一柜她喜欢的香薰和茶具被他一件件摔碎,只剩他坐在地上,满手是血。
他那时说:“你走了,我不知道自己还剩下什么能打碎。”
她以为那样的他已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