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干预扩展提案”,一页一页地翻不动。
她在想一件事。
——她有没有因为林至恒的靠近,走快了点?
再后来,林至恒的名字出现在“拟调任基层心理建设核心组”人选表上。
她的名字,跟在他下面一栏。
那天下午,办公室副主任私下拍了拍她肩膀:“你这步,走得稳。”
她笑了一下,没说谢谢。
——晚上她在文档末尾写下一行字:“如果没有他,我是不是也能走到这?”
她删了,又写:“如果没有他,我还想不想走到这?”
这一行她留着。
——两天后,马自立的来信终于到了。
一页纸,写得整整齐齐,末尾只一句话:“你不要站在我能仰望的位置,那样我抬头太久,会忘了脚下。”
她读完后,手有一瞬间没握稳。
她不是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他怕配不上她。
而她——她怕,有一天她真的会习惯被谁照着、护着、送着往前走。
她曾一个人扛着命拼出来,不能轻易松手。
可人是会变的。
不是所有迟疑都是堕落,有时候——是人太久没被照亮了。
《我等的人,坐过牢》第十八章:她第一次想逃这一周,杜小念陷入一种说不上来的焦躁。
她做事依然一丝不苟,按时提交材料,写得比谁都清楚。
但每次推开单位门、走进调研车、在文件上签名,她都有种“不是自己的脚步在走”的感觉。
尤其是那天,林至恒让她“临时代讲”一个县里青少年心理讲座。
“只讲十分钟,讲你熟的就行。”
他语气自然,她也没拒绝。
讲完,台下鼓掌。
林在边上补了一句:“以后这种场合你得常练,我们市里准备推年轻一线代表了。”
她应了。
但晚上她坐在桌前,盯着屏幕,连一句话也写不出。
——她不是不想被看见。
她只是害怕,这份“被看见”不属于她自己。
——第二天清晨,她照例进单位大楼,看到两个老同事站在茶水间门口抽烟。
其中一个压低声音:“现在年轻人就是懂得把握机会,咱以前再拼也没人看。”
另一个笑:“你也得长成那样才有人想看。”
她没停脚步,但背脊发紧。
那一刻,她脑子里冒出一个念头:——我要不要辞了?
她第一次,认真思考了这个问题。
不是赌气,也不是矫情。
是那种深到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