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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重音,也没有一丝犹豫。
楼道光影斑驳,她拎着两个箱子,一步步往下走。
阳光穿过楼梯口,洒在她后脑勺,轮廓明亮又决绝。
那天晚上,沈屿加完班,像往常一样回到家。
门没锁,但他却迟迟没有推开。
他靠着门站了几秒,像能听见屋子里空无一人的回声。
钥匙转动的声音异常清脆。
门打开的一瞬,落地窗外的风吹进来,吹乱了客厅的一角纸屑——是她写下那张字条,没被压好。
沙发没有坐过人的痕迹,餐桌擦得一尘不染。
他本能地喊了声:“知意?”
没有回应。
他蹲下捡起那张纸条,薄薄的一页,仿佛千斤重。
他盯着那一行字,盯了很久,指尖一阵阵发麻。
他走进卧室,看到只剩一半的衣架,连镜子边的唇膏都被拿走了。
灰灰还在,窝在她常坐的书桌前,眼睛半睁半闭,一动不动。
他坐在床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这双手,曾小心翼翼地牵过她,喂她喝水,替她夹过每一口她喜欢的菜,如今却只能揣进兜里,空空的,不知该放哪。
他起身走到音响前,随手按下播放键。
是那首他们常听的歌——《夜航星》。
歌声一响,他几乎控制不住地闭上眼。
那些画面开始倒带:她第一次说“我喜欢你”的时候,他秒回一个“我早就喜欢你”。
她第一次来他家,他跑了三条街去买她说过“怀念的小熊糖”。
她说“我想养猫”,第二天他就出现一只灰色小团子:“它是我们的小日子。”
他想起自己所有的语音,每一次秒回,每一个视频通话后的晚安吻,甚至连她生理期时,他买错的一次红糖水,都能记起她笑着说“没关系”的表情。
他喃喃一句:“我真的……还爱她。”
声音轻得像夜色。
可惜,她已经走了。
那张纸上的字,被他一遍一遍读,却永远读不出她说那句话时的语气。
他想打电话,却发现对话框早已没有最新记录。
上一次聊天停在五天前,她说:“今天风很大,要加件外套。”
他回复的是:“嗯。”
连个表情都没有。
手机滑到她的朋友圈,他发现自己竟然还是“仅朋友可见”。
新的一条动态发在中午,配图是海边,一双脚踩在沙子上,远处有模糊的浪花。
文案写着:“声音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