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声音轻,却像敲在人心上。
“有个男孩总躲在楼梯间哭,因为化疗掉头发,不敢见人。”
“后来有个教练敲开楼梯间的门,说哭完了就出来,我陪你练......”女孩突然哭出声。
她旁边的阿姨搂住她:“是小顾教练吧?
我家儿子也说过这话。”
全场安静两秒,掌声轰地响起来。
林简退到墙角,看程心怡蹲下来握女孩的手,看陈阿姨给老人递温水,看小周帮轮椅挪到最前面。
阳光从窗户斜照进来,把“明远心理支持工作室”的牌子照得发亮。
之后的半个月,林简的手机响个不停。
慈善机构的王主任说要捐五万块,社区的张干事说要给场地补贴,连顾明远常去的药店都打电话。
“需要药品捐赠随时说。”
可问题也跟着来了。
周三下午,会员张姐堵在前台:“林老板,这月瑜伽课少了三次!”
她戳着课表,“舞蹈室总被占,我们会员的权益谁管?”
小周递水的手僵在半空。
林简刚要说话,另一个会员挤过来。
“上周跑步机坏了,说等工作室弄完再修——我们是来健身的,还是来看讲座的?”
晚上十点,林简坐在空荡的舞蹈室里。
椅子还没归位,地上落着张讲座反馈表,写着“谢谢,很久没说过真心话”。
她摸出手机,屏幕亮着顾明远的照片:他举着羽毛球拍笑,身后是图书馆的落地窗。
“简简,我想让你记住的,是我能跑能跳的样子。”
她突然站起来,走到前台扯下空白公告纸。
笔在纸上划得很重:“明远心理支持工作室会员沟通会,周六下午三点,二楼会议室。”
纸角被风掀起,露出下面一行小字:“顾明远的愿望,我们一起护着。”
13周六下午两点五十分,林简站在二楼会议室门口。
她提前半小时来摆好矿泉水。
把“会员沟通会”的牌子擦了三遍。
指腹蹭过边角翘起的纸皮,想起顾明远以前总说她“强迫症晚期”。
三点整,张姐第一个推门进来,手里还提着装瑜伽垫的袋子。
接着是上周抱怨跑步机的大叔,还有几个没见过的会员,零零散散坐了二十来个。
小周缩在最后排,冲她比了个“加油”的手势。
林简捏着话筒,指节发白:“各位来,是怪我最近顾不上健身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