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可能。
茶田梗的对白秋分那天,蜜兰香茶园在晨雾中舒展新芽,叶片上的露水折射着碎钻般的光。
余欢蹲在杀青灶旁,指尖反复摩挲着伞柄上那个细小的“欢”字,刻痕边缘因常年触碰泛起温润的包浆,像极了记忆里他掌心的纹路。
远处传来炒茶锅的滋滋声,蒸腾的热气里混着青草香,她突然想起他曾说过“杀青时茶叶会卷成螺,是因为想把阳光和雨水都藏进身体里”,此刻舌尖泛起的却只有涩意。
李庆的球鞋陷进松软的红壤里,泥点溅上裤腿,像极了十六岁那年翻墙偷摘枇杷时的狼狈。
他盯着她微微颤抖的肩膀,喉结滚动着咽下那句 rehearsed 百遍的开场白。
山风掠过茶垄,卷起她额前的碎发,露出耳后那颗他曾用唇瓣丈量过的痣。
“我退了相亲...”他的声音被风扯得断断续续,“那天在邮筒看到你的信,才知道你去过茶田,还学会了笋粄...”余欢突然站起身,伞柄在掌心压出一道红痕。
她望着他眼底的血丝,想起去年深秋他说“加班累”时,也是这样布满阴霾的眼神。
茶农阿婆背着竹篓从远处走过,篓里的茶叶沙沙作响,像极了他们曾在图书馆压低的笑声。
“你妈妈呢?”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飘在雾里,“她会同意吗?”
他往前半步,又猛地停住,生怕惊飞眼前这个易碎的幻影。
“我跟她说了,我从小到大都在听她的安排,可这次...”他从裤兜掏出个皱巴巴的信封,正是她去年立秋投进邮筒的那封,“我不想再错过你了。
欢欢,你还记得吗?
高三那年下暴雨,你没带伞,我把校服顶在头上跑向你,结果两个人都淋成落汤鸡...”她的睫毛突然被露水打湿,那些被刻意封存的记忆突然决堤。
那时他的校服带着阳光晒过的皂角香,他把她护在怀里跑过操场,溅起的水花打湿她的裤脚,却笑得像个傻子。
此刻他的外套搭在臂弯,还是当年那个尺码,却再没了属于她的温度。
“可是庆...”她转身望向漫山茶树,叶片上的露水终于坠落,砸在泥土里没了踪迹,“你知道杀青的茶叶为什么会卷起来吗?
因为在高温里疼到蜷缩,却再也回不到最初的模样了。”
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