剂量条在晨光中泛着冷光,我默默将旋钮调回安全值。
她的手指忽然动了动,在我掌心写下模糊的笔画。
我凑近去看,发现是个未完成的“月”字,最后一笔拖得很长,像即将坠落的星子,划过我们彼此割裂又纠缠的岁月。
导语:小满的蝉鸣碎在消毒水气味里,我握着她逐渐冷却的手,终于明白有些告别早在七年前的暴雨夜就已写好伏笔。
她掌心的银发沾着临终的体温,而我喉间的“我爱你”,终究慢了二十年光阴,成了卡在月亮缺口的碎墨。
第九章 沉星监护仪的嘀嗒声突然变得浑浊,像被雨水泡胀的宣纸。
星晚的指尖在我掌心轻轻抽搐,像她当年在作业本上画银杏时的笔触。
我慌忙按住床头呼叫铃,指甲深深掐进她手背的皮肤——那里还留着我昨夜替她修剪指甲时的月牙形白痕。
“苏先生,请您让一让。”
护士推着抢救车冲进病房时,我被撞到退到墙边。
氧气面罩扣上她脸的瞬间,我看见她睫毛剧烈颤动,忽然想起大三那年她在实验室偷喝我的苦艾酒,被酒精呛到咳嗽时,也是这样睫毛沾着泪,却笑得像偷腥的猫。
“心跳骤停!
准备除颤!”
金属电极板的蓝光闪过,她单薄的身体在病床上跳起,像片被狂风卷起的银杏叶。
我想起七年前那个暴雨夜,她站在投影仪前调整镜头,吊带裙肩带滑落时,也是这样脆弱又倔强的姿态。
那时我别过脸去翻教案,却在她转身时,看见自己映在玻璃上的表情——眼底翻涌的暗潮,比窗外的暴雨更汹涌。
“血压测不到了......”不知过了多久,医生摘下口罩的动作让我浑身血液凝固。
星晚的手还保持着攥紧的姿势,指缝间露出几缕灰发——那是今早我对着镜子梳头时,她笑着说“砚秋的新头发像初雪”,然后伸手替我拔下的。
此刻它们沾着她的体温,细得让我想起她手卷里的字迹:“2025.5.14,苏砚秋的白发里有我的指纹。”
太平间的冷雾裹着消毒水的气味,像她订婚宴上泼在我西装上的威士忌。
我替她换上月白色寿衣时,发现她锁骨下方新添了颗褐色的痣,形状竟像极了我们初见时她后颈的银杏叶。
手指抚过那枚痣,我忽然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