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烟灰色......和我大学时染的发色一样。”
她忽然笑了,喉间溢出破碎的气音,“那天在教室,你盯着我发尾看了整整三分钟,我就知道......”我喉结滚动,却说不出话。
七年前的暴雨夜突然在视网膜上显影:她穿着湿透的吊带裙站在教室中央,烟灰色卷发滴着水,投影仪蓝光在她锁骨处流淌。
我本该转身离开,却鬼使神差地解下西装披在她肩头,嗅到她发间混着雨水的苦艾酒气——后来才知道,她偷喝了我放在讲台的私藏。
“这次......换你追我好不好?”
她忽然攥紧我的手,指甲几乎掐进我掌心,“像我当年那样......每天带支银杏来病房,在窗玻璃上画月亮......”监护仪的心跳声骤然加快。
我看见她眼底的光明明灭灭,像即将坠落的星子。
七年前她抱着作业本追着我跑过整条银杏道,裙摆扫落金黄的叶子;五年前她在订婚宴上递来喜糖,指尖在我掌心轻颤的触感;还有昨夜我偷翻她手机,看见她偷拍的视频里,我对着镜子拔白发时那句苦涩的“砚台快磨穿了”......“好。”
我俯身吻她手背,尝到咸涩的泪。
剃须时不小心划破的伤口还在渗血,滴在她腕间旧疤上,晕开细小的红梅。
她忽然伸手勾住我的脖子,力气大得惊人,温热的呼吸扑在我耳边:“苏砚秋,你知道吗?
其实我早就......”门突然被推开,护士举着缴费单走进来。
我慌忙起身时,听见星晚喉间溢出的叹息。
她别过脸去看窗外,阳光在她睫毛上碎成金粉,我这才注意到她枕头下露出一角紫色丝带——那是我送她的银杏项链,链子末端还系着她二十岁时写的纸条:“砚秋染墨,星晚沉夜,我们天生该碎在同一块月光里。”
缴费单上的数字刺得我眼眶生疼。
渐冻症误诊的真相在喉间灼烧,瑞士医院寄来的康复证明此刻正躺在书房抽屉最深处,和她的脑癌诊断书隔着不到十厘米的距离。
我们像两个笨拙的贼,各自偷藏着致命的真相,用“为你好”的匕首互相剜心。
深夜的病房静得可怕。
星晚又陷入昏迷,止痛泵的剂量显示条比下午时多了两格。
我坐在床边替她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