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她掌心的温度正在一点点流失,忽然想起她手卷里的最后一句话:“砚秋,磨墨的时候别太用力,你的手,该用来握我的手。”
导语:银发落满枕畔时,我终于读懂她眼中的暗潮。
那些被我用理智切割的时光碎片,此刻正顺着止痛泵的导管,将二十年光阴一寸寸溶成毒酒。
当她用指尖抚过我泛青的头皮,我听见自己心脏裂缝里渗出的,全是七年前那个暴雨夜未说出口的“留下来”。
第八章 灼砚消毒水的气味裹着止痛泵的嗡鸣,在监护仪规律的嘀嗒声里织成蛛网。
我握着电动剃须刀的手悬在镜前,银发簌簌落在白大褂肩头,像场不会融化的雪。
星晚昏迷的第七日,我终于狠下心剃光所有倔强的银白——那些被她偷偷拔下夹在素描本里的发丝,此刻正躺在我掌心,细得像她病历单上的墨迹。
“苏教授?”
护士敲门时,我正将最后一撮银发拢进锡盒。
她目光掠过我泛青的头皮,欲言又止地递来体温枪,“阮小姐刚才攥着被角喊您名字......”体温枪的凉意擦过耳后,我忽然想起大三那年她发烧到39度,却蜷在我办公室沙发上笑:“苏砚秋,你的白大褂比暖水袋还烫。”
那时我用冷毛巾敷她额头,指尖触到她后颈细密的汗珠,差一点就俯身吻去她眼角的泪痣。
病房里的窗帘半掩着,夕阳把她的影子拉得极长,像幅被揉皱的宣纸。
我走近时,她睫毛忽然颤动,干裂的唇瓣轻启:“砚秋......”这声呼唤让我浑身血液瞬间冻成碎冰。
七年来,她只在醉酒后打过一通越洋电话,用沙哑的嗓音喊过这两个字,那时我正对着瑞士医院的落地窗外雪,把“我想你”咽回喉间,换成一句“别再喝苦艾酒”。
“我在。”
我跌坐在床边,握住她浮肿的手。
化疗让她原本修长的指尖变得苍白,美甲早已剥落,露出月牙般的淡粉。
她手腕内侧的旧疤突然刺痛我的眼——那道三厘米长的伤痕,是我当年冷着脸说“师生恋会毁掉你”时,她用刻刀在实验室划下的。
此刻疤痕像条褪色的蛇,蜷在静脉旁,似乎在嘲笑我们互为囚徒的二十年。
她费力地抬起另一只手,指尖掠过我光裸的头皮,眼底浮起细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