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落在我脚边,上面还带着她的体温:“原来在你眼里,我连句真话都不值得。”
此刻我握着她的诊断书,指腹摩挲着“脑癌晚期”的字样,忽然想起那天她围巾下露出的旧疤——那是大三那年,我冷着脸说“师生恋会毁掉你”时,她用刻刀划的。
原来她早已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却还在拼命追赶我怯懦的灵魂。
手卷里掉出张便利贴,是她的字迹:“砚秋,如果你看到这些,我可能已经去了月亮上。
别难过,我把我们的银杏树照顾得很好,每片叶子都刻着你的名字。”
背面画着棵歪歪扭扭的银杏树,树下站着个穿白衬衫的小人,旁边有只衔着银杏的飞鸟。
监护仪的滴答声突然变得尖锐,我抬头看见星晚的手指在床单上轻轻动了动。
我扑过去握住她的手,触到她掌心的茧——那是为我磨的刻刀茧。
“星晚,我在。”
我把她的手按在唇边,闻到苦艾酒混着碘伏的味道,“对不起,我早就该告诉你......”她的睫毛颤动着睁开,眼底映着我苍老的脸。
我看见自己的倒影里有泪光在闪,而她忽然笑了,像七年前那个暴雨夜,踮脚替我整理领带时那样笑:“砚秋,你头发白了。”
我哽咽着点头,想说“我剃光了头发,想陪你染烟灰色”,却说不出一个字。
她的指尖划过我掌心的纹路,像在刻一枚无形的印章:“其实我早就知道,你藏在樟木箱里的诊断书......”话未说完,护士推着抢救设备冲了进来。
我被挤到一旁,看着医生们忙碌的身影,忽然想起手卷里的最后一句话:“砚秋,星星的轨迹是不会变的,就像我永远在你抬头就能看见的地方。”
窗外的槐花落了满地,我捡起她的围巾,闻到残留的雪松香。
原来她早已把自己种进了我的生命里,像棵固执的银杏树,无论我如何逃避,都在原地等待落叶归根。
而我,终于在她即将沉星的时刻,读懂了她用整个青春写下的星轨——那是永不熄灭的爱,是跨越生死的追逐。
导语:当羊毫笔触到你干燥的唇瓣,我才明白世间最残忍的不是生离死别,而是在你生命的最后时刻,我才敢承认那些被理智囚禁的爱意。
阮星晚,你腕间的旧疤刻着我的怯